依照謝頌華對玉如琢的了解,他似乎不是這樣的人,但是……
自從陳留出現之後,這個人到現在就沒有再有任何的表示,這實在是讓謝頌華心裡有些沒底。
與此同時,謝頌華也發現,出現的并不隻這兩個人而已,仔細看,暗處的陰影裡,都有人潛伏的迹象。
“那個……”
謝頌華才說出兩個字,陳留便十分果斷道:“往後退幾步,那個小巷子比較窄,你身量纖細,可以跑出去,他們不好追你,出了那巷口,就是大街,也就沒有人趕動你了。
”
謝頌華一驚,看着他略顯單薄的後背,不由問道:“那你呢?
”
這是個書生啊!
前頭那大漢,起碼得有他一個半的寬度。
“他們要抓的人是你,你跑了,我就沒事了。
”
很有道理的樣子!
謝頌華立刻毫不遲疑,“那你保重!
”
說着果然借着她的身形當着一起往後退了幾步,果然是一條極細長的小巷子。
準确的來說,這根本就不算巷子,分明是個牆縫,原本估計也不是用來過人的。
不過……
這個陳留确實說得有道理。
“跑!
”
聽他一聲令下,謝頌華毫不遲疑立刻蹿到那小巷子裡去了,然後就聽到身後一聲巨響。
她隻匆匆往後看了一眼,隻看到火光沖天,根本看不到那個陳留人了。
發生了什麼事兒?
謝頌華的腳步到底還是停了下來,她沒法就這樣跑掉。
“玉如琢!
”
沒有人回答她。
她仍舊站着不動,目光盯着那頭的大火,“玉如琢,他……他是我朋友。
”
“隻是朋友?
”
玉如琢的聲音終于出現,謝頌華聽不出他的情緒,隻覺得火氣上湧,“是,你能幫我救他嗎?
”
那個聲音又一次沉寂了,謝頌華咬了咬嘴唇,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
陳留心裡喜歡的人是原主,她已經借了原主的身體活下去。
難道還要承陳留對原主的這份情,一命換一命不成?
那未免也太卑鄙了。
就在她邁開步子的時候,肩膀就被人扯住了,“接着跑,我待會兒去找你。
”
有了玉如琢這話,謝頌華這一次跑起來,所有的顧慮就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在這條狹長的巷子裡跑出來的時候,她感覺簡直就是從一個世界跑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頭危機四伏,像是一頭想要吞噬她性命的猛獸,這頭歡聲笑語,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在她終于走到了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時,終于有人嚷了起來,“那邊走水了!
快通知水龍隊!
”
謝頌華轉過臉,果然看到方才跑回來的那個地方,火光沖天,她心裡不由又有些擔心起陳留了。
不知道玉如琢到底有沒有将人救下來。
她決定還是随着人流過去看看,畢竟這麼多人,也不怕有人再行兇。
奈何她還是太單純了,當那帶着奇異香味的手帕捂上來的時候,她幾乎都沒能發出半點兒聲音,然後人就失去了知覺。
意識裡的最後一秒,她隻感覺到自己跌入了一個軟軟的懷抱,卻不知道是何人的懷抱。
時間已經過了大半,謝家的年輕姑娘少爺們,也邊走邊玩,仍舊往原來約定的地方靠攏。
謝荼已經是滿頭大汗,再一次跟謝琅華碰頭的時候,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同樣沒有找到人。
“我們還是先去碰頭的地方等吧!
說不定她已經在那兒了。
”
謝瓊華的提議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他們來的時候,安氏、齊氏和餘氏都在旁邊的一個攤位上喝茶聽路邊戲。
見他們三個過來還笑着道:“你們三個怎麼不多玩會兒,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
謝荼連忙道:“方才我們才做了沒多久,四姐姐就和我們走散了,我們找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二嬸,是不是跟巡邏隊說一聲,讓他們幫忙找人比較好?
”
齊氏聽到她這話并沒有着急,隻是笑着道:“六丫頭年紀雖然小,倒是個最懂事的。
”
她這話是對着安氏說的,安氏也隻是象征性地笑了一下。
說完了她才又笑着道:“不用擔心,之前我們碰到你三姐姐她們,說是看到她和薛家的姑娘在一塊兒,大約是走遠了些。
”
謝荼聽謝頌華說過在高家的宴會上結識了薛素橋,在這裡碰到了一起去玩兒倒是正常。
因而也就放下心來。
謝瓊華不悅道:“也不派個人過來知會一聲,倒是吓得我們要死,一晚上倒都去尋她去了。
”
謝荼連忙道:“橫豎還有會兒時間,不如大姐姐我們再在這附近玩一玩?
你看,那邊有賣面具的攤子,咱們去看看?
”
謝瓊華被她的笑容感染,到底沒有直接拒絕,隻好點了頭。
謝琅華不放心她們兩個小姑娘單獨去,還是跟着去了。
安氏便也禮尚往來似的道:“說起來,咱們家的男孩子,還是二郎體貼些,大郎方才遇到遇到他們營裡的兄弟,一下子跑得沒影了,三郎到底還小,跟着他外祖家的兄弟去了,就隻二郎,還記挂着護着妹妹們。
”
說到謝琅華,齊氏臉上也有榮光,對這樣的恭維也一點兒不客氣,隻是笑着虛應了兩句。
這頭陪着齊氏的一個丫鬟見她們都走遠了,這才趁着無人注意,悄悄地溜走了,一路走到街角的一處酒樓,徑自上樓去到了其中一間包廂裡。
謝淑華和高盈還有另外幾個貴女正在其中做詩玩,隔着一道屏風的另一間包廂裡頭似乎還有幾個年輕的公子。
丫鬟不敢亂看,直接走到了謝淑華跟前,對着她耳語了兩句,然後又仍舊按照原來的路回去了。
這丫鬟來來往往的也沒有什麼人在意,隻有高盈看在了眼裡。
等丫鬟走遠了,才笑着來到謝淑華的旁邊,“這麼看,是辦妥了?
”
謝淑華臉上沒有什麼破綻,隻含了一絲淺淺的笑,“這我就不知道了,殿下到底要做什麼,并沒有告訴我。
”
高盈卻斜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在我跟前還要弄鬼呢!
那是我三表哥,我還能不知道他的性子?
我隻是好奇,那日你們在梅林裡到底談了什麼,怎麼自那日之後,他便急切起來,竟與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連我姑母都摸不準了,還特意來問我……”
說到這裡,她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什麼事情,“對了,我姑母還讓我私下裡問你一句話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