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聽到解藥二字,眼睛陡然間就亮了,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說什麼?
解藥?
」
見面前的人默認,慧敏郡主卻還是不敢相信,她扶着一旁的柳樹,然後慢慢地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這才重新開口,「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手裡又怎麼會有解藥?
」
「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了。
」謝頌華淡淡地道,「我隻想知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那就當我今日未曾來過。
」
說完她便直接轉身,打算離開。
慧敏果然立刻将她叫住了,「等一下,我……」
謝頌華再一次轉身,卻見她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因而也不着急就站在幾步開外,靜靜地等着她的決定。
「我沒有把握,聽說他不見了,我得先查到他的下落。
」
見謝頌華不說話,她立刻道:「我眼下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就算是答應了你,回頭也很有可能根本做不到,那這樣的交易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
「那行,兩日之内,我要得到他的消息,若是消息屬實,解藥給你。
」
這話讓慧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當真?
那我怎麼聯絡你?
」
「會有我的人去聯系你,安生待在你家裡等着就行。
」
與慧敏分開,馬車在京城七拐八繞了好幾圈,才避開了後面的尾巴,挑着一處僻靜處,謝頌華換回到王府的馬車上。
然後才将一直壓在舌頭底下的藥丸拿出來,喝了兩杯茶,仍舊覺得舌頭有些發麻。
「王妃談得慧敏郡主能找到王爺的下落?
」
「不清楚,但是她與宮裡的關系那麼密切,總比咱們來得要方便。
」
縱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謝頌華這幾日的精神壓力卻是越來越重了,幾乎到了讓她失眠的程度。
而且她心裡隐隐有個猜想,卻又不敢深思。
蘭姑姑見她一日兩日寝食不安的樣子,也跟着着急上火,便在她屋子裡點了夢香甜,才叫謝頌華終于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便傳來華陽夫人病了的消息。
不過一日之間,太醫院的太醫便全部被召見了一遍。
隻是她的狀态十分奇怪,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毒。
自然而然地,想到那日進了王府,于是就聯想到了謝頌華的身上。
慧敏來得時候臉色蒼白,眼底烏青,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縱然如此,可那股嚣張的氣焰卻是一點兒都不少,一進門便對謝頌華冷聲呵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為什麼姨奶奶會中毒?
」
謝頌華正坐在屋子裡寫字,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看得慧敏尤其火大。
「你可不要忘了姨奶奶的身份,若是她有個什麼差池,就算是钰哥哥也保不住你!
」
昨晚上面對自己,她可不是這個态度。
謝頌華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從前還是謝家姑娘的時候,謝頌華面對慧敏多少有些警惕和緊張,畢竟這個人是真的敢為所欲為。
而現在,她隻覺得眼前的少女空有一副驕橫的脾氣罷了。
因而也就不至于為了她而如何情緒波動了。
「郡主說話,可要講證據,你與夫人一道來看望我的時候,我便說了,我是染了寫毒素,所以才卧病在床。
并且建議你們不要進我的屋子,怕過給了你們,夫人一直坐在外間,郡主可是進了屋的,但是眼下郡主沒事兒,夫人病了,難道這也能怪到我身上?
」
慧敏立刻便要發怒,卻聽到謝頌華慢條斯理接着道:「夫
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如康健,郡主這些時日卻似乎一直帶着夫人到處跑,焉知不是這些日招了什麼邪祟。
」
「你……」慧敏如何想到她竟然倒打一耙,當即冷笑道,「你如今可真是膽子大了,什麼樣的話都敢往外說,竟然還敢往我身上栽贓了。
」
謝頌華冷笑道:「郡主這話也着實叫我覺得好奇,究竟是誰給了郡主這麼大的勇氣,竟然随意往宸王府頭潑髒水。
」
「我何曾針對宸王府……」
慧敏說到一半便沒辦法接着往下說了,不管她如何不将謝頌華與蕭钰聯系在一起,她也是蕭钰的妻子,是宸王府的王妃。
眼下她這般行為,與往宸王府栽贓沒有什麼區别。
可她打從心眼裡認為華陽夫人眼下的病與謝頌華脫不了幹系。
可也正如謝頌華所說,她并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證據。
「呵……難道光你狡辯就行了麼?
」慧敏随即又嗤笑道,「你可是忘了你有什麼把柄抓在我手裡?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擔心你們謝家?
」ap.
這是謝頌華的痛腳,關系到她娘家的存亡,慧敏相信她不可能不在意。
但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謝頌華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過于冷淡。
她甚至還重新拿起了筆,看也沒有看自己,「郡主難道是忘記了那份東西你是打算用來叫我松口讓你入府的。
還是說,現在郡主改了主意,打算讓用那份東西換我現在承認所謂的下毒?
」
慧敏被她說的愣住了,然後心裡竟十分心動。
若是能叫謝頌華認定是給華陽夫人下了毒,那她難道還能有什麼活路不成?
「那你當我謝家是死的嗎?
那日你與華陽夫人那般強硬的态度非要入我這個門,不管是我從謝家帶回來的丫鬟看見了,就是王府裡的人也是眼睜睜地目睹的。
在你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哪怕我親口承認了,給我定罪的幾率又有多大?
」
她這般雲淡風輕,便顯得慧敏有些急不可耐,尤其是慧敏在發現自己經竟然一直在順着她的思路走,頓時便讓她的情緒給點燃了。
「謝頌華,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依你這個意思,竟然是想要誣陷……」
「省省力氣吧!
」她話還沒有說完,謝頌華便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自顧自地從書案後面起身,轉身進了起居室,「難道你還不要告訴我你今日過來的目的?
」
丁香已經将她的藥箱準備好了,就在一旁備着。
謝頌華卻沒有接過去,而是負手站在門口,看着慧敏郡主道:「郡主,你今日過來,到底是來拿我問罪的,還是打算如何?
」
問罪?
憑她一個郡主的身份要拿宸王妃也那是絕對不夠格的。
更何況,她不過是帶了幾個丫鬟和護衛,這些人也完全沒有身份來拿謝頌華。
所以,答案就隻有一個了。
慧敏看着面前的人,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唇,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忿之色。
謝頌華仍舊那般眉眼平靜。
相較之下,就像是一個大人看着不懂事的熊孩子似的。
可偏偏,慧敏在這個時候确确實實還沒有辦法如以前那般使小性子。
「姨奶奶身上的病是從你這裡起的,不管怎麼說,現在就該你去給她看病,而且,你必須要醫治好她,不然就是舅舅也一定會拿你問罪的,别想着钰哥哥……」
話還沒有說完,謝頌華就跨了出去,「既然如此,還在這裡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我看你倒是不緊張華陽夫人的病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