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豐帝如今正病重,後宮衆人都在忙着給裕豐帝侍疾,這個時候後宮搞什麼宴會?
宴會就在三日後,謝頌華趕緊讓人去打聽了一下。
不光是她,各府的女眷都受到了邀約。
這麼說也不對,實際上還有一些大臣。
這麼看來,便是走到了那一步了。
隻是讓她不解的是,為什麼是趙皇後先出手。
還有三日的時間,倒也不是太匆忙,還可以派人出去打聽。
打聽的結果卻不大好。
因為第二日就有人往宮裡頭抱病,然而皇後派去的小黃門十分強硬,隻說皇後娘娘的命令,除非是病得快死了,不然都得參加。
病得快死了的人,若是三日後沒死,就是欺君之罪。
謝頌華不知道皇後到底準備了什麼,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在逼三皇子動手?
蕭钰沒有參與兩黨之争,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安全的。
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誰知道會不會殃及池魚。
更何況,卓院使到現在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錦衣衛倒是能探知到宮裡不少的消息,可裕豐帝的寝殿卻是如何都不好打聽的。
一方面是太子及皇後的人層層把守,另一方面,在這樣特殊的時候,謝頌華也不想因為這個給蕭钰帶來麻煩。
可她總要想想辦法。
這種情況下,給帝王看病的太醫,才是最危險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英國公夫人忽然拜訪。
實際上一個作為皇帝信任的臣子,一個作為皇帝最寵愛的王爺,各種大大小小的場合裡,謝頌華也常見到英國公夫人。
隻是因為當初那間婚事,兩個人雖然算不上是撕破了臉,可到底關系也僵了。
她這忽然拜訪,謝頌華還有些驚訝。
上門即是客,如今她也已經嫁人,自然沒必要計較從前的事情。
更何況,葉容時與蕭钰交好。
她也葉容時葉瑾兮關系尚算不錯,更沒有道理要擺冷臉了。
所以謝頌華仍舊換了見客的衣裳,客客氣氣地将人給迎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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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有遞個拜帖,就這麼冒失地過來了,王妃莫要怪罪。
」英國公夫人見到此時的謝頌華,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開口還是客套的話,并不失半點兒禮數。
「我也鎮日一個人在家中,并沒有什麼大事兒,實在不必講那些虛禮,且夫人一向是講究規矩的人,此番匆忙而來,必定是有要事。
」
兩個人一起落座,又着人上了茶,謝頌華便将人都打發了下去。
如此通透,倒是讓英國公夫人心裡隐隐地生出幾分後悔的感慨。
若是當初憑着自家丈夫在帝王心裡的地位,未必不能将這門婚事周全下來。
且看太子和三皇子如今,當初未必就一定能順利的争到另一個。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多想也無益,她今兒是認真來求人的,便要擺足求人的姿态來。
「不瞞王妃說,當日你尚在閨中,我行事頗有些不得章法,今日得王妃如此相待,已經叫我有些無地自容,本不該再有所求,可事關兒女的安危,我實在顧不得,隻好在王妃跟前開這個口了。
」
這麼鋪墊了一大通,倒是讓謝頌華有些緊張起來,不知道她所求到底為何。
「宮裡的帖子,王妃應該也接到了吧?
」
「想來大約是聖上的身體有所起色,皇後娘娘可能也是想叫大家安安心的意思,才特意舉辦這麼宴會,」她說着又搖了搖頭,「不過,如今王爺也不在府裡,邊關那邊又
在演練,我也隻是如此猜測,到底是不是,就不清楚了。
」
英國公夫人卻紅了眼睛,「我與王妃素日裡也不熟,這會兒王妃拿這話搪塞我,我也不怪罪,但是我卻是沒有辦法了。
這幾日街上的架勢,誰都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皇後娘娘下帖子意味着什麼,咱們心裡都清楚,就是那二位要分個勝負了。
縱然不知道如今聖上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可到底聖上還在,非是退位,還能用什麼辦法分出勝負?
男人們的事情,我不去管,他們自有他們的拼搏場,可我就是擔心……擔心我的謹兮丫頭,這丫頭本意根本就不想入宮,那個性子也給我養的驕縱了些,入宮這麼長時間,也從來沒個笑臉給殿下。
我本來想着,雖然如此過着,在宮裡有些清苦,可既然入了皇家,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但那至少不會丢了性命,可眼下……」
她說着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倒是讓謝頌華有些發蒙,手忙腳亂地安慰了好一番,才疑惑道:「若是我沒有記錯,葉側妃似乎……并非您的女兒。
」
「确實不是我的女兒,她本是容時的堂妹,但是因為出聲時她母親差點兒難産,便為母親不喜,我又沒得個女兒,所以自小就抱過來在自己跟前養着,這麼多年,跟自己的女兒又有什麼區别。
」
竟是這樣。
倒是讓謝頌華有些意外。
「倒是看得出來,夫人對葉姐姐的愛護,不過……葉姐姐雖然是東宮的人,但是國公爺是朝中衆人接知的純臣,想來也不至于對她出手。
」
誰知英國公夫人卻搖了搖頭,「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隐瞞的了,都是我家那個孽障,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好好的京城不待,跑到西北那邊去了。
」
「啊?
」這倒是讓謝頌華沒有想到。
确實是許久沒有見過葉容時了,但她是女子,聽不到某個男子的消息是正常的。
哪曾想這個家夥竟然出了京!
「他……他跑去西北做什麼?
」
「還能是為了什麼?
!
就是為了文家那個小子!
」英國公夫人說起這個,立時哭得更厲害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我與他父親清清白白的兩個人,竟然養了這麼個孽障。
十停人有九停人都說見到他與那文家的小公子攪和在一起,還說……」
說到這裡,英國公夫人臉上一紅,「還說我們家那孽障追着那文家小公子到處跑!
我自己的兒子我是清楚的,他絕不是那種人。
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偏生這個消息傳得滿天飛,前段時間,又遇上對面犯邊,文小公子出去追擊敵寇,結果遇伏,是我家那小子救回來的,兩個人都傷得厲害。
」
謝頌華這個時候才猛然想起當初在長公主府的閣樓上聽到的陰私。
葉容時這個大備胎,竟然為了長甯長公主做到了這一步,這可真是……
叫人感動!
英國公夫人卻不知道謝頌華心裡在想什麼,仍舊念念叨叨,「誰不知道文家是三皇子一黨,如今那個孽障跟文家小公子攪和在一處,太子心裡如何想,可真說不好。
前幾日在宮裡頭遇到,還與國公爺說了幾句意有所指的話,吓得國公爺晚上都沒睡好,這一次宴會……」
她将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在謝頌華面前全說了,就隻為了一件事情,「若是可以,還請王妃護着些我家那丫頭,不管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必然都不想得罪了王爺,隻有王妃跟前是最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