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回來?
”
喬玉言沒有兜圈子,見他一進來,就立刻問道。
程風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主子沒跟我說。
”
“那京城的謠言跟他有沒有關系?
”喬玉言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而是換了一個問題,目光緊緊地鎖在程風的眼睛上。
程風想到溫停淵臨走時的交代,一時間有些為難。
喬玉言卻不打算放過他,“那就是有關系了?
”
程風徒然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道:“主子離開的時候交代了,讓太太你不要管外面的事情,隻要在家裡關門閉戶就行。
”
喬玉言有些頹然地坐下。
其實她心裡并不是沒有答案,隻是聽到這話從别人口中說出來,讓她少了兩分僥幸。
她又想起前世的三皇子來。
所以,這一世那個三皇子會出現嗎?
他跟溫停淵到底是什麼關系?
“太太,”程風打斷她的沉思,“主子做的事情很重要,希望太太你……”
喬玉言聞言挑了挑眉,然後自嘲一笑,“你是擔心我會影響到他的要做的事情?
”
程風再一次用沉默來回答。
“我如何能影響得到他,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
“你會。
”
程風的話讓喬玉言不解。
然後她就聽到程風再重複了一遍,“你會。
”
這話讓喬玉言的心裡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甚至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惱怒。
“我不會做什麼,但是我想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
可程風還是拒絕了她這個要求,“太太隻要安心待在家裡即可,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吩咐。
”
溫停淵這是給她留了個什麼人在身邊!
喬玉言氣得一個杯子砸了過去,程風竟然不避不讓,反倒把喬玉言給吓得站了起來。
好在她隻是随手扔過去,準頭不行,茶盞在程風的身後落地,碎成了幾塊。
外頭拾葉聽到動靜走進來,看着喬玉言鐵青的臉色,又看了看仍舊杵着的程風,一時間有些無措。
還是品蘭匆匆趕過來相勸,“太太,程管事連日裡也忙,若是什麼事情做得不周到的,您也多擔待點兒,畢竟他一向伺候老爺,可能于咱們内宅的事情多有不了解。
”
喬玉言其實在茶碗砸出去之後就有些後悔了,聽到品蘭的話,臉色也和軟下來。
“是我一時惱了,不幹他的事兒,”喬玉言說着轉向程風,“對不住,你别往心裡去。
”
程風還是那副樣子,隻是再給喬玉言行了個禮,并沒有說話。
拾葉推了他一把,“你先下去吧!
這兩日那邊的事情不要落下了。
”
程風又看了一眼喬玉言,見她點頭,便退了出去。
品蘭連忙去隔壁起居室拿了兩碟點心,追了上去,“程管事!
我們太太平日裡不是這樣的,大約是最近氣氛太壓抑了,您别往心裡去。
”
這是怕他心裡記恨,影響他們夫妻感情。
程風雖然在這上頭比較木讷,卻也不是個傻子,當即就明白過來,頓時又覺得喬玉言身邊的丫鬟有些意趣。
自家主子把喬玉言當成寶似的護着,哪裡由得他不滿?
程風隻是笑笑,接過了品蘭的點心,算是領了她的好意。
屋子裡,喬玉言有些懊惱,“我是在生你們爺的氣,也不知怎麼的,就……”
拾葉聞言就笑了,幹脆坐到了喬玉言的對面,“太太不用多心,程風不會計較這個。
”
說着她說起另一件事,“聽說園子理不止一隻野貓,似乎有好幾隻了,今兒早上還撲傷了兩個婆子。
這野貓性子烈,動作又敏捷,咱們天天打那園子裡過,終究不大安全,要不然,我去把那些貓抓了吧?
”
這事兒,早上在怡安居請安的時候,大家都在說,老太太也讓大太太今天找人去把那幾隻貓處理了。
聽到拾葉這麼說,就擺手,“算了,已經有人去了,咱們六房就關起門來,諸事不管。
現在一舉一動都可能牽扯出什麼,你們爺不在,咱們少惹是非。
”
拾葉想想也有道理,“那太太出門須得喊上我。
”
其實拾葉不說,喬玉言也會這麼做。
之前是因為她身上的傷太重,喬玉言不舍得勞累她,這兩日見她早晨已經起來晨練了,就知道問題不大了。
冬天野貓鑽進家裡來覓食取暖挺常見,但是一下子這麼多野貓,那就有些不尋常了。
明日晚上臘月十五,年前的最後一個月圓之夜,照例是要去怡安居一起吃飯的。
溫停淵還沒有回來,府裡上下的人,大多不知道他人不在,還得要找個說辭才行。
怔怔地想着事情,外頭王嬷嬷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要不說咱們太太最心疼太太呢!
剛剛送過來的好惠泉酒,足足一車子呢!
說是這一車直接送來咱們這裡,沒走去咱們太太那邊。
”
王嬷嬷的話也就隻有喬玉言七夕聽得懂了,她老人家說話也有意思,“咱們老太太”指的是徐老太太,“老太太”指的是喬家老太太,“這裡老太太”才是說的溫老太太,還有“咱們太太”是說徐氏。
要不是常年一起生活,都聽不懂她這話裡的意思。
聽說是外祖母送過來的,喬玉言當即就下了炕,跶着鞋迎了出去。
來的是徐家的老管事,看着喬玉言長大的,看到她就笑呵呵地行禮。
喬玉言連忙把他扶起來,又問起徐家的情況。
老管事看到喬玉言如今的樣子,很高興,說了一堆的話,隻是還要去徐家在京城的鋪子上看看,不好久留。
喬玉言讓人包了好些東西給他,又将連日來收拾的給外祖母的東西一起叫他帶上了,原本是打算跟溫停淵去江州的時候親自給的,現在看來應該無法成行,幹脆趁着這個機會一起帶回去。
等老管事走了,王嬷嬷就笑着道:“這正宗的惠泉酒本就不好得,咱們老太太一口氣給太太你送來這二十幾壇,是想着過年好喝呢!
”
喬玉言算了算,便讓人各房都送了些過去,老太太那裡送了三壇,三老爺好酒,喬玉言還特意多送了點兒。
溫老太太當即就讓人送了兩壇去廚房,預備十五日晚上的夜宴。
大約是知道今年的年估計連絲竹都不許有,所以溫家挺重視這頓飯,雖然是關起門來,也預備得非常充分。
天擦黑,人就差不多到齊了。
溫老太太便指着桌上的酒笑道:“這是沾着老六媳婦的光呢!
”
說着這才疑惑,“怎麼他們兩口子還沒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