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晴似乎早就料到這一點,見狀隻是笑,可那笑容裡又分明含了許多其他的含義在裡頭,叫喬玉言看着心裡十分不舒服。
想到這一次魏氏的事情,喬玉言幹脆還是不理她,接着往陶然軒的方向去。
袁雪晴還以為她會問些什麼,結果對方竟然打定了主意不理會她似的。
這讓她不由有些着急,三步并做兩步追了上去,“六嬸好狠的心,我都這般說了,你還不肯與我多說兩句話麼?
”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喬玉言實在被她纏得有些煩了,“你也瞧見了,老太太如今這個樣子,怕是真的灰了心,你一向有賢名,也一向在乎自己的名聲,不如想想法子,好生伺候伺候老太太,這般纏着我做什麼?
我是六房的太太,你是長房的奶奶,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既用不着公中的銀錢,與你們長房無礙,也與長房沒有什麼交情,更牽扯不上利益關系,你這般追着我是要做什麼?
”
“六嬸這話就錯了,且不說你我以及喬姨娘,三人是閨中就認識的,”她轉了轉眼珠子,将自己的丫鬟揮退了,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來,“六嬸與我們四郎從前的關系也非同尋常,怎麼能說與我們長房沒有關系呢?
”
喬玉言頓時停下了腳步,臉色變得尤為難看,“難不成你袁雪晴在嫁入溫家之前,就沒有相看過其他人家麼?
曾經就沒有想過要嫁到另一戶去?
男婚女嫁的事情,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問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你這會兒這般與我糾纏,是你心裡覺得這不正常麼?
那你呢?
”新
袁雪晴方才還帶了點兒笑意的臉上頓時變了顔色。
她最初期望的是宋家,後來通過嘉禾公主,有意入五皇子府,這兩件事情,對她來說,都是隐藏的秘密。
可是有心人總是能通過一些端倪推測到裡頭的真相,好巧不巧,這兩件事兒,喬玉言都清楚。
若是她有意将這種事情抖出來,再添油加醋一番,或者說些有影沒影的證據,她在溫家的日子立時便要難過許多。
喬玉言見着她這個樣子,隻覺得心裡看不上眼。
她沒弄明白這個袁雪晴好好的喬玉甯放在那裡她不去鬥,偏偏往她跟前湊做什麼?
魏氏還算是有利益相關,大約之前也是跟袁雪晴做了什麼利益交換的勾當,這她還能理解。
眼下魏氏都已經算是倒牌了,她還跑過來這般造作做什麼!
袁雪晴在原地臉色變化了好一陣兒,才終于冷笑了一聲,“六嬸嬸倒是好利的口齒,如您所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我自然我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婚姻本就是結兩家之好,那有哪些成就一段佳話的,自然也就有沒能走到一起的,這都是常态,便是我曾經想過别的人家又如何?
我始終本本分分,與對方更沒有任何私底下的往來,哪些什麼閨名,别稱小名之類的,更是從來未曾胡亂稱呼過。
”
喬玉言的眉頭驟然收緊,她轉身冷冷地看向袁雪晴,“你膽敢血口噴人?
!
”
“呵……”袁雪晴往前一步,徑自走到喬玉言面前,“含血噴人?
”
到底還有兩分理智在,她朝喬玉言後面揮了揮手,卻是對着元宵。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元宵也知道怕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因而當真謹慎地往後退了幾步。
喬玉言斜瞥了她一眼,到底沒有阻止,隻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袁雪晴。
“我與四郎的感情一般,不過他總算還有幾分規矩在,初一十五,總還是要到我屋子裡歇一歇的。
”
聽她扯這些,喬玉言皺眉哂笑道:“我對你們的閨房之事沒有任何興趣,若是你要說這個,那我就不奉陪了。
”
“六嬸這般着急做什麼?
”袁雪晴連忙伸手将她攔。
下來,“有些事情總要慢慢地說清楚才是。
”
見喬玉言沒有離開的意思了,她才接着道:“說起來,也着實有些凄涼,我是個正房,卻還得要偷偷摸摸地使些手段。
四爺是個什麼人,我就這麼幾個月,也算是看清了,靠他,那是靠不住的,少了這個,将來也還有那個,沒有個嫡子傍身,終究是不行的,六嬸,應該不會覺得我手段下作吧?
”
喬玉言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跟自己說這樣的事兒,竟然将她對溫良使手段的事兒的說了!
那麼她要跟自己說的話究竟是什麼?
她敢這麼說,那背後的原因……
喬玉言雖然自認沒有任何可以被威脅的事情,可這會兒還是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但她極力保持着鎮定,淡淡地道:“我說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對此沒有任何意見,更不會發表任何看法。
”
“六嬸嬸和六叔感情深,可能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知道這裡頭的一些内情了,”她歎了口氣,“這香啊,用起來倒是有效驗,隻是總叫人過分困乏,即便歡愉過後,也不能睡得踏實,六嬸應該也知道,這人睡不踏實,做起夢來,也容易混混沌沌的。
”
“你到底想說什麼?
!
”
“我其實真正想問的,是想問問六嬸知不知道一個女子?
”她往喬玉言跟前靠近了些,“我一直以為四爺心裡最愛的女子應該是喬姨娘,畢竟為了她鬧出了那麼多的事情來。
可近來他夢裡卻常常呼喚另一個女子的名字,我隻聽得他喚“阿言”,六嬸與四爺認識的時間畢竟比我還是要長一些,可知道這“阿言”是誰?
”
喬玉言頓時呆愣在當場,感覺喉嚨都被人給掐住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哪怕她立刻反應過來,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但是袁雪晴還是瞧見了方才她在刹那間的失态。
喬玉言深呼吸了幾次,而後才穩着聲音道:“我來京城攏共也沒有兩年,喬家跟溫家以前更是沒有什麼來往,你問我,還不如去問你們太太。
”
說完她立刻轉身就走,“什麼有的沒的,也值當跟我說!
”
雖是如此,可抓着元宵的手分明用上了幾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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