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娜臉上的笑意顯得極漫不經心,宋華婷甚至有一種在她眼裡看不到自己存在的感覺。
“有什麼不可能的?
你以為你是誰?
”
金娜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端詳着她的這張臉,然後用視線細細地描摹,最終卻是無可奈何似的歎了口氣。
這歎的一口氣,讓宋華婷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比之于方才她那樣的笑容尤甚。
“實際上在來京城之前,我就對你有些好奇,齊郁竟然娶親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他三書六禮迎娶。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皇帝賜婚,但仍舊叫我覺得奇怪,就算是賜婚,也該得他同意才是,所以我倒是心甘情願地費了些心思打聽。
結果竟半點兒不難,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他自己開的口,他說他心悅你,這不是在開玩笑是什麼?
我雖然認識他的時間不長,但是對他了解的時間可不短,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他真的心悅的女子?
”
宋華婷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金娜的聲音落在她的耳朵裡,讓她生出了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好像眼前的這個人也已經生生地換成了另一個人。
根本不是她心裡以為的那個金娜。
所以她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你是誰?
”
金娜有些訝異地挑了下眉,似乎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
但這也隻是一刹那,很快就消失了。
“是誰有什麼關系?
”她笑了笑,然後用力一擡宋華婷的下巴,迫使她張開了嘴巴,一顆不知名的東西便直接順着滾到了宋華婷的肚子裡。
“你……”
她的手一松開,宋華婷便摔倒在地,然後才猛然反應過來,連忙用手去摳自己的喉嚨,想要将那個東西摳出來。
但是東西已經入腹,豈是那麼容易摳出來的?
“别費那個勁兒了,我這藥是特制的,入腹即化,所以,你就算是摳出來也沒有用了。
”
“你給我吃了什麼?
!
”
宋華婷這才終于害怕起來,方才她說的那一番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若是将今日的事情告知宋家,然後再将自己暴斃的事情報過去,宋家必定不會有任何人替她出頭。
就算是沒有今日的事兒,也不會有人會為了她跟齊家跟齊郁鬧翻。
本來那一家子人就巴不得自己死,唯一可能稍微與自己有些利益相關的,就是三老太太。
但是三老太太無利不起早,最多不過就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好處,眼見着自己死了,沒有撈好處的可能,還怎麼可能會在自己這裡費功夫?
宋華婷想到這裡,隻覺得身上一陣陣地發寒。
她還沒有得到金娜的回答,便苦苦哀求道:“你到底要什麼?
你直接說,我和夫君是聖人賜婚的,這個正妻的位置我沒有辦法給你,但是如果可以,我願意侍奉你們,在這個府裡,就當正妻,我當妾室……不,我當通房丫頭,不不不,我給為你當通房丫頭都可以,求你,求你不要殺我。
”
宋華婷的腦子在極速地轉動,努力想要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以打動發對方的東西。
“對了,我還有錢,你初來京城許多東西不懂,你都可以問我,我不跟你争的,我不争了,隻要你放我一條生路,如果你看我不順眼,你對外宣稱我死了,放我走也行,我保證我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了。
”
宋華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别說金娜,就是她自己都覺得很是驚訝。
原來她這麼怕死。
這種感覺實際上有過一次,就是那一次在懸崖上,隻是那個時候的情況與現在到底不一樣,她總覺得兄長和父親都還會救自己。
衆目睽睽之下宋錦甯不敢。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眼前這個人是金娜,這個人早就已經巴不得自己死。
她們本來就不可能和平共處,更何況今兒下午她還是那個獵手,對方才是獵物。
不過短短半日,攻守之勢相易。
她才猛然認清自己在齊郁心裡的地位,也才知道,原來自己着實低估了面前的這個金娜。
“你以為我給你下了毒藥?
”
金娜一挑眉頭,像是看着個傻子似的看着她。
“我要你死做什麼?
”
可是這話着實讓宋華婷給驚呆了,都這個時候了,她不是來要自己命的是做什麼?
隻要自己死了,她就是齊郁身邊唯一的女人,扶正也是遲早的事兒。
“不妨與你說實話,我根本不在乎你們那所謂的名分,你在不在齊郁的身邊,在不在這個屋子裡,又有什麼關系,難道你還真的覺得他的心在你的身上不成?
”
宋華婷有些發蒙地看着她。
“蠢貨!
”金娜嗤笑了一聲,“當自己是什麼天仙不成?
齊郁那個人,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叫他喜歡上我,就憑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
宋華婷猶如臉上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巴掌似的火辣辣的,但是随即她便想到了關鍵,自己方才吃下去的東西。
“那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
“聽說你從來沒有出過京城?
可知道南疆有一種東西叫做‘蠱’?
”
宋華婷聽說過這個字兒,但是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東西。
看到她茫然的臉,金娜似乎覺得很好玩兒,便笑吟吟地解釋,“在南疆啊,有那麼一群人,特别喜歡玩兒各種各樣的蟲子,用各種藥物來養它們,然後等到一定的時候,便将這個蟲子放在一種特制的空間裡飼養,最後所有的蟲子都死光了,就剩了這一隻,再将這一隻蟲子密封起來,便成了蠱。
”
宋華婷隻覺得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地豎起來,眼前人的美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金娜的聲音卻沒有停,“這其中飼養的部分便是關鍵,聽說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藥材,不同的飼養人,都會養出不同的蠱,起到不同的作用,然後将那最後的蠱王喂給人吃下,便有不同的功效。
”
她說着,便笑吟吟地指着宋華婷的肚子,“你可不要小看,方才我給你喂下的這一顆,足足花了我一千五百兩銀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