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甯一個着急,就将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雖然突破了齊郁的重重封鎖,及時将消息送去給了趙臻,但是究竟還是晚了一些。
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趕過來,着實是個奇迹。
而且他的身上還有傷,她竟然忘了這一點。
所以立時不在多話,讓人去伺候趙臻洗漱休息,又讓青莺去找周默柏。
青莺無奈道:“王妃,您忘記了嗎,方才您一回來,便讓人送周大夫去宮裡了。
”
宋錦甯确确實實将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但是趙臻的身上還有傷。
“你趕緊去保和堂請個大夫過來,那是王爺的産業,一說便知道派什麼人過來了。
”
她說着,便自己先進去了。
說是叫人伺候趙臻洗漱,實際上趙臻一向都不喜歡人近身,所以也隻是讓人提水準備東西罷了。
兩個人的屋子相連,盥洗室又在靠近宋錦甯屋子的這一邊。
她此時坐在自己的屋子裡就能聽到裡頭的水生。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忽然間就覺得這一切都有些恍惚。
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麼多事兒一件件的就這麼樣的過去了,都有些不大真實起來。
但是隔壁屋子裡的水聲又實實在在地在耳邊響着,那個人是真的回來了。
而且這一次的事情真的過去了,齊郁真的被抓了起來,失敗了。
她的心,也終于可以慢慢地放下去了。
齊郁是謀逆,他沒有機會活着。
區别隻是怎麼個死法罷了。
趙臻還沒有出來的時候,素鸢就先回來了。
“府裡一切都好,五爺一直在照顧老夫人,老夫人隻是擔心您,眼看着我去了,知道您沒事兒也就放心了。
讓我回來跟王妃說,不要急着回去,家裡的一切都好,讓王妃将自己的事情先處理完。
”
祖母知道當初父親的死同齊郁有關系,所以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内在的意思是什麼她也清楚。
“戚姐姐!
”
宋錦甯走出屋子,站在院子裡喊了一句。
戚芳沒有一會兒就出現了,坐在院牆上,臉上有些不大耐煩,“也不是隻有你男人累着了,我這些日也沒有睡好,能不能讓我也先休息休息。
”
宋錦甯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有些手足無措道:“你……你……你怎麼可以偷聽别人說話?
!
”
“别人?
我同你還有什麼别人啊!
”戚芳笑得很是有些賤賤的,“再說了,我們這些習武之人就是耳聰目明的,你們站在這裡說話,我就是不想聽見也很難聽不見啊!
”
“你……”
宋錦甯氣死了,偏生面對戚芳也隻能跺了跺腳,“算了,你既然累了,就還是先去睡吧!
那些事兒也不是很着急,明日再說也行。
”
“如果王妃說的是大将軍的事兒,那還真的得明日再說,這不是一日兩日能說得清楚的,而且裡頭涉及到的許多東西還沒有弄清楚。
”
其實宋錦甯對于自己的父親印象不多了,所謂的報仇,實際上真的沒有給自己前世報仇的情緒來得那麼強烈。
但是宋岐山到底是她的父親,父親的仇,她作為女兒,天經地義的事情,是無可推卸的責任。
如今齊郁已經落網,有些事情也确實該好好地清算了。
這般想着,她再一次折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趙臻已經出來了,正在自己的屋子裡。
宋錦甯這段時間都已經習慣了他不在家,所以也同樣如常從他的屋子裡經過。
也不知道是趙臻沒有注意到還是如何,宋錦甯進去他都沒有出聲。
所以當她擡眼看到他站在屏風前拿衣服準備穿,而身上一絲不挂的時候,整個人呆立當場。
甚至連喊都忘了喊。
還是趙臻先反應過來,連忙一個快步走到了屏風後頭,“不好意思。
”
宋錦甯被他這一句提醒,才找到了自己的節奏,連忙道:“沒事兒!
”
然後快步地穿過他的屋子,走進了自己的卧室。
一直到自己在床邊坐了下來,心髒還在砰砰砰地跳得厲害。
兩個人的屋子中間隻是隔了一層多寶閣,如果認真看的話,還能看到對面的情形。
隻不過那屏風的角度在那裡,宋錦甯從這邊是看不到的。
可即便如此,此時她的心裡仍舊覺得怪異得很,那種說不出來的緊張和刺激,仍舊在刺激着她的神經。
“着實不好意思,我忘了已經回來了,就沒有留意,你……”
趙臻的聲音在那邊響起,宋錦甯一聽到這聲音,就一下子從床上彈跳了起來,像是那窗沿忽然變得滾燙了起來似的。
“你沒事兒吧?
”
不知道是不是挺到這邊異常的動靜,趙臻還是接上了方才的話,開口問道。
宋錦甯回過神來,連忙擺手:“沒,沒事兒,我隻是在想今日的事情,一時太過于投入罷了。
”
說完這話,她便又慢慢吞吞地移到了自己的床邊重新坐下。
實際上這個時候她有些後悔,方才為什麼要進屋來。
即便在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之後,她也該立刻轉身出去,就算是在院子裡呆着也比在這裡自在些。
兩間屋子這麼近,一點兒動靜對方都聽得清清楚楚,那麼自己這邊的不自在不是也明明白白地落在了趙臻的耳朵裡麼?
!
“你不用過于擔心,齊郁的事兒,會有一個該有的結果。
”
宋錦甯一擡頭就看到趙臻穿着一身中衣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
此時的他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樣子,身姿筆挺,眉目疏朗。
着實很難叫人想起那些不該想起的東西。
宋錦甯的心也就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她點了點頭道:“王爺說的是,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盡量多的收集一些證據,他……”
說到這裡,宋錦甯忽然住了嘴。
“必須死”三個字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畢竟不管怎麼說,兩個人身上還有些血緣關系,而自己同他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有些話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似乎并不大合适。
“他确實該死。
”
不料,宋錦甯沒有說出來,趙臻卻将這句話給補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