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原本好好的定親,已經變成了一場鬧劇。
宋家這兩姐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撕了起來,而且還是這樣的醜事兒。
便是整個京城,放眼看過去,也難得見到這麼精彩的戲。
宋老夫人木着一張臉,看了看宋楚新,又看了看那邊與朱應謙撕扯的宋華婷,最後又滑過站在一旁的孫女兒的臉,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祝嬷嬷瞧見她的神色,在一旁欲言又止,宋老夫人便淡淡道:“沒事兒,看着吧!
我再瞧瞧還能有什麼好戲。
”
處暑便在這個時候哆哆嗦嗦地進來了,面對着這麼多人,小丫頭顯然緊張極了,渾身上下都在發抖,一點兒不敢擡頭。
“處暑,你過來把那日的事情說清楚!
”宋華婷目光狠狠地掃過宋錦甯,“那日我離開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二姑娘身上的衣裳都換了,跟着的人也都鬼鬼祟祟。
”
處暑越發怯懦了,擡頭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錦甯。
然後才嗫嚅似的開口,“那日……那日是我跟着二姑娘的。
”
“好!
你來說!
”宋錦甯也點頭,“那日确實是你跟着我的。
”
處暑轉臉接觸到宋錦甯的目光,似乎有了些勇氣,“那日青莺姐姐和白露姐姐一道去采柳條兒編花籃子,素鸢姐姐有點兒事也走開了,隻有我一個人跟着二姑娘。
”
聽到這話,宋華婷的面色好看了一些,隻是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怨毒。
“然後呢!
”
她冷聲問到。
處暑似乎是被吓了一下,才又接着道:“然後,我們在湖邊上等大姑娘來一起放蓮花燈,哪知一直都等不到,隻有我們倆在,二姑娘有些害怕,便讓奴婢陪着一道回去了。
走的是一條進寺的小路,也不知道是誰在路上潑了桶水,我們都沒留意,奴婢跟在後頭,二姑娘便滑倒了。
”
宋華婷的唇角微微翹起,等着聽接下來的好戲。
宋錦甯面色平靜地點頭道:“不錯,原本是想着走那條路能近一些,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
”
“二姑娘身上的衣裳全部都髒了,奴婢便扶着二姑娘進去之後,怕人撞見,就問了寺中的師父,要了一間幹淨的屋子,讓二姑娘在這裡等,奴婢去幫二姑娘取衣服。
”
“所以……”衆人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方才說的那件事情上頭。
有人看向一旁始終神色淡然而略顯高深的方圓大師。
方圓大師便念了一聲佛,“從小路進寺,那便是在後院西角門一帶了,确實不錯,老衲便是在那附近撞見的不才之事。
”
“哦?
是嗎?
”
宋錦甯笑着挑了挑眉,又再次看向處暑,“你接着說。
”
處暑便看了一眼方圓大師,這才道:“但是,奴婢與二姑娘才到那院子裡,就聽到屋子裡……”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一張小臉登時通紅,“就聽到……裡頭有……有奇怪的聲音。
”
“什麼奇怪的聲音?
!
”有好奇的婦人立刻開口詢問。
處暑越發窘迫了,咬了咬唇道:“就是……裡頭有男女……那事兒的動靜。
”
雖沒有說得十分明白,但衆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宋錦甯歎了口氣道:“我也沒有想到,這等佛門之地,竟然會有這等腌臜事情,我一個姑娘家,斷然沒有惹是非的道理,所以便用帕子蒙了臉,讓處暑扶着我往馬車上換衣裳去了。
”
處暑連連點頭,“沒錯,奴婢也擔心叫人撞見了,壞了我們侯府的名聲,便同二姑娘走了小徑去了馬車上,一路上也撞見了幾個人,但所幸沒有人詢問什麼。
哦,對了,趕車的張車夫是知道的。
”
“你……你在胡說什麼?
!
”宋華婷一個窩心腳就朝處暑踹了過去,“你這個賤婢!
”
朱應謙連忙上前一步,惱怒道:“你打人做什麼?
明明是你說得情真意切要嫁與我為妻,還要給我生十個八個的小子,讓我賣力些,現在又将我推到别的女人身上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看不上我,直說便是,我朱家雖然不比侯府門第,但也不是那等死皮賴臉上趕着的人家,你都把你的清白身子給了我,我這必然要對你負責!
”
說着竟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帕子來,“這就是證據!
”
姚氏一眼認出來那是自己女兒的帕子,而且那帕子上頭更是明明白白的有一處落紅。
這顯然是比方才方圓大師說出的證詞更勁爆的東西,屋子裡的年輕婦人一時間都有些羞紅了臉。
哪怕是親友,這會兒還有這麼多外男在場呢!
“哇!
”
“這大姑娘家,能玩得這麼花兒呢!
”
“平日裡還真是看錯了,原來這大姑娘……”
看熱鬧能看到這個份上,是在場的衆人誰也沒有想到的。
宋家今日這喜事完全就是個笑話,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好笑。
“你……”
宋華婷到底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話,兩隻眼睛一翻,就直接暈了過去。
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就沒有人知道了。
姚氏連忙過來扶住了她,汗水與淚水俱下,看着朱應謙宋錦甯和處暑怒道:“你們、你們是串通好的!
老爺……”
她連忙看向宋楚新,卻見宋楚新一雙眉頭打成了結,偏生眼裡竟還是猶豫之色。
“大師!
您快說句話啊!
”姚氏急紅了眼兒,對着方圓大師吼道,“你可是明明白白看到真相的呀!
您來做主,不能叫他們這般屈死了我女兒啊!
”
方圓大師這個時候也十分苦惱,原本以為今日隻是過來說兩句話做個見證白拿一筆錢罷了。
哪裡知道竟然會面臨這麼棘手的局面,這一個不好,不但要敗壞他自己的聲譽,還會影響慈恩寺的威望,到時候方丈可就饒不了他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來,“侯爺侯爺,外頭慈恩寺的執法長老來了!
”
“什麼?
”
宋楚新這會兒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此時的局面,聽到這話,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但慈恩寺的執法長老性子頗為急躁,還不等主人家反應,就直接走了進來,朝宋楚新草草行了一禮,“今兒老衲是為了寺中私事來的,無意攪擾侯府甯靜,隻是沒想到這賊子今日竟在此!
”
方圓大師一看到他臉色就變了,“師兄!
”
“不要叫我師兄,你這個敗類,竟敢敗壞我慈恩寺名聲,壞我佛門清淨,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經查明,方丈師兄有言,自今日起,将你逐出慈恩寺,這是你的東西,你拿了不必回寺了。
”
說着将手裡的一個包袱直接往方圓大師的身上一扔。
方圓還沒有接過來,便掉在了地上,包袱散開,掉出一疊銀票來,除了一些他個人的衣物之外,竟還有幾件女人的小衣。
其中一件粉色的肚兜尤其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