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宋錦甯回京之後的這段時間,兩個人關系好的時候有過,互相針對的時候更是不少。
宋華婷最讨厭的人非宋錦甯莫屬。
所以以她對宋錦甯的了解,方才她那聲音聽着就不對。
那做作的嗓子落在她的耳朵裡,讓她聽得隻想吐。
平日裡她哪裡是這樣說話的。
說不定那個賤人也看上了齊大人!
這是宋華婷絕對不能允許的。
宋華婷也知道哪怕自己嫁入齊府,也沒有辦法成為正妻,那個位子實在是太高了,可是作為一個貴妾卻是完全有資格的。
但若是宋錦甯同自己争的話,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了。
男人都隻會看女人的容貌,宋錦甯就憑着她那張臉,就能輕而易舉地奪走齊郁的關注。
到時候她哪裡還有機會?
齊郁是外客,自然該由宋楚新宋華彰等人招待。
可是宋華婷是管理中饋的女主人,偶爾過去問一問喜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齊郁見她來回忙碌,便笑着感慨道:“貴府大姑娘倒是賢惠。
”
宋華彰無奈笑着道:“自打母親生病之後,府裡的事情沒有人打理,妹妹雖然年幼,但是自小跟在母親跟前,手上倒也有些能力。
這偌大的一個府裡,所有的事務都是她一個人,平日裡看着倒也沒聽她說累,應該應付起來還算有餘力。
”
誇得不甚明顯,卻又讓人明明白白。
齊郁不免又多看了宋華婷兩眼。
宋華婷準備了多日,就是為了今天,自然是百般賣弄,隻恨父兄一直圍着齊郁,竟沒有半點兒機會讓她與齊郁單獨相處。
一直等到午飯畢,齊郁大約因為喝了兩杯的緣故,并沒有留在事先替他準備的客房裡休息,而是一個人往宋府的花園裡去了。
宋華婷終于抓到機會,急急忙忙将自己熬了幾個夜做好的荷包拿在了手裡,不叫其他人跟着,單獨一個人跟着上去了。
然而,還沒有等她走近,便看到齊郁正在與一人說話。
待看清那人,宋華婷隻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白露這才姗姗來遲,等看到那頭的情形時,也瑟瑟發抖起來,“姑娘……也是方才才發現二姑娘出了葳蕤軒,說是要往延鶴堂去,哪裡知道轉眼就往這裡來了。
”
宋華婷咬牙切齒道:“這還看不出來麼?
人家分明是早就已經等着,就為了單獨與齊大人見面呢!
上午在延鶴堂裡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的擺了一扇屏風,這會兒倒是不害臊,隻顧着狐媚了!
”
白露不敢接這話,隻好問道:“那……姑娘,咱們現在怎麼辦?
要不要,上去問問?
”
“你是傻子麼?
!
”宋華婷一雙眼睛怨毒地盯着宋錦甯,“這個時候過去,不管能不能将她的好事兒破壞,在齊大人眼裡,我成了什麼人了。
且若是萬一撞見她說些不知廉恥的話,豈不是也讓齊大人難堪,到時候再見到我,又豈會自在?
”
白露連忙閉了嘴,“是!
”
實際上原本白露也不大相信,二姑娘竟然會也喜歡上了齊大人,可是這會兒,這般遠遠地看着,着實與平日裡的她大相徑庭。
那般小女兒的情态,哪怕離得這麼遠,也能看得出來,那種欲語還說的嬌羞,以及身上表現出來的不知所措和羞赧。
“不知廉恥!
”
宋華婷肺都要氣炸了。
虧得她一直覺得宋錦甯在宋老夫人的教養之下一直有些端着,這般看來,簡直就是在朝男人搔首弄姿,怎麼會有這麼賤的人!
等他們兩個分開,齊府也來了人。
今日是小年,官府照例封筆,可是對于齊郁這般地位的人來說,手頭上的事情,實際上卻也少不了。
能抽出大半日的時間來宋府拜訪,已經十分了不得了。
宋華婷送齊郁出去的時候,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不對。
宋華彰一下就看出來了,等人走了,才單獨尋到妹妹問起。
“哥!
宋錦甯那個賤蹄子怕是要跟我争了!
”
“宋錦甯?
”宋華彰愣了一下,“你是說相國大人?
”
“就是!
”宋華婷咬着牙道,“不是我滅自己威風,若是她想要跟我争,我能争赢她可能性可不大。
哥哥你也要想清楚,宋錦甯對我們一家都抱有敵意,若是叫她進了齊府,你想想這後果是什麼!
”
宋華彰聞言,神色也冷峻了起來,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好好查查清楚,你且不要急。
”
白露見宋華婷還一直悶悶不樂,便寬慰道:“姑娘還是先放心吧!
大少爺知道這件事情了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咱們家的事兒還是要靠大少爺呢!
”
宋華婷卻冷聲道:“你沒有聽到他說麼?
他還要先查,說的好像一點兒都信不過我這個親妹妹似的。
罷了,他信不過我,總覺得我是在故意給宋錦甯找茬,我也信不過他,說不定回頭宋錦甯對他投來青眼,他轉身就忘記了自己的親妹妹是誰了。
”
白露還想說什麼,但是顯然自家姑娘并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
宋華婷氣得要死,宋錦甯也不遑多讓。
她本來就是要去延鶴堂問問關于鋪子裡那些個夥計和掌櫃從前過年時候的待遇,因為小年後好些掌櫃和夥計都要回家過年,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
誰知半路上就遇到了齊郁。
若是遇到了,随便行個禮也就算了,他竟然還跑過來與自己說話。
這個變故這般突如其來,導緻宋錦甯差一點兒沒能反應過來。
若不是機制,方才恐怕就有變故。
想到方才因為腳下沒有站穩,自己還崴了下腳,被對方碰了,就覺得惡心至極,當即回來便将那件衣服脫了燒了。
青莺和素鸢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好好的一件衣裳才上身沒兩天就要燒了。
“說什麼呢?
!
”陳晚雪的聲音嬌俏着傳過來,“大過年的燒衣服?
”
宋錦甯一愣,驚喜道:“不是說下午才來麼?
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
“我原本想着今日家裡要幫忙的,誰知道竟沒能插上手,這不就早點兒過來了。
”
陳晚雪說着,又問起衣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