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淡淡道:“我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心思,和那些懷有異心各有謀算的人不一樣,他們隻是遵循與自己的本分,在其位謀其政而已,大多是些忠於大啟的老臣,其他人我是一定要殺的,但是那幫人尚不至死。
”
“且先關著吧,否則放出來,不僅昨日立起來的威懾全無,還得應付他們的質疑,我現在沒精力爭執這些事,不過我已經讓詔獄的人好生照看了。
”
“等定了王叔輔政,王叔再手持陛下赦令,把他們放出來加以安撫,此番也算是朝堂洗禮了,空出來不少重要的位置,王叔倒是掂量著調整,就說是陛下的授意,而王叔若是執政,也還是要表現出偏於陛下的態度。
”
聞言,景王詫異的看著葉歡顏,不禁讚歎的點點頭,道:“公主此番思慮,倒也周詳。
”
葉歡顏慚愧一笑:“也是沒辦法了,總不能總是一意孤行的僵持著,誰也耗不起,大啟也不能這樣內耗,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替陛下收服一些人心,那些老臣,可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
景王道:“有昨日的威懾,加上先帝的遺詔,陛下的正統名位已經是定了的,他們雖不滿,也隻能認了,那最大的介懷便是公主執掌軍國大權,若按照公主所言分權,為陛下收服人心,效果必定事半功倍,那接下來許多麻煩就都避免了。
”
葉歡顏道:“希望如王叔所言,也如我所願吧。
”
景王憂慮消去,便離開去前面繼續守喪了。
葉歡顏又繼續處理事情,時間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她本想太陽下山的時候便回璿璣宮去,沒想到元決先來了,還給她帶了點喝的。
“你怎麽過來了?
還有,這個……是銀耳百合湯?
你熬的?
”
元決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她跟前,道:“是我讓靈兒給你熬點解暑氣的,她便去熬了這個,說是適合孕婦喝。
”
如今天氣挺熱,雖然殿內有冰放著解暑,但是還是有點暑氣。
葉歡顏噘嘴:“我還以為是你熬的呢~”
元決鄭重道:“你若是喜歡,我便學。
”
葉歡顏聞言,擡眸看了他片刻,笑了笑道:“還是不了,我舍不得。
”
元決揚眉:“有什麽舍不得的?
”
葉歡顏悶聲道:“反正就是舍不得,雖然喜歡,但是不想這樣,難道你喜歡吃我做的菜,就會想我天天為你做嗎?
”
自然不想。
可他卻挺願意為她洗手作羹湯。
在她出現之前,他覺得君子遠庖廚,才不屑於做這種事情,要是那個時候有人說他以後會給一個女人下廚,他會直接剁了。
哎,現在,甘之如飴。
沒等他說樂於如此的話,葉歡顏就有悶笑著道:“而且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總會覺得你賢惠,你不想我這樣認為吧?
”
男人被說賢惠,肯定是不樂意的,可是真的,他不僅不介意,還一副很樂意的樣子,煞有其事的順著道:“我如今是你的駙馬,那就跟入贅的女婿差不多了,賢惠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
葉歡顏:“……”
這家夥沒毛病吧?
她古怪的瞅著他。
他挑眉,認真的疑惑:“怎麽?
我說的不對?
”
葉歡顏立刻清了清嗓子,道:“沒有,說的很對,你現在就跟我的小媳婦似的,賢惠極了。
”
然後說著,她自己都忍不住悶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忍俊不禁的。
元決淡淡笑著,眉眼間隱約縈繞著愉悅,道:“好了,不逗你了,快些把湯喝了。
”
“嗯嗯。
”t
她便也不笑了,認真喝湯。
等她喝完了,元決才指著桌上壘得高高的本子問:“這都些都是待處理的政務?
”
葉歡顏頷首:“嗯,昨日耽擱了一日,今日又耽擱了半日,就攢了好多,許是最近國喪,有些亂,事態頻出的,各種事情也都多了起來,政務比以前多多了。
”
“朝局混亂人心浮動,我又不放心交給那些大臣處理,不過這些也還是經過挑選過呈上來的,有些能擱置的,都先擱著了。
”
自從回到郢都,將大權全部收攏回來後,她真的忙壞了,各種事情都壓在她身上,可也隻能如此。
元決面色有些繃緊,你不管沒沉聲道:“這樣不行,你還是得尋個人幫你,不然會累壞的,尤其是你現在有孕在身。
”
聞言,葉歡顏扭頭眯眼笑著問:“怎麽,你想幫我?
”
元決沉聲道:“大啟內政,我不好插手,否則你會很麻煩。
”
雖然他也可以偷偷幫她,不讓人知道,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隱患太大了。
當然,這也不合適,這些他還是分得清的。
葉歡顏聳聳肩:“那能怎麽辦?
你又不能幫我,我如今也不知道誰真的信得過,能信得過的也都沒閑著,如今我隻能累一些了。
”
元決聞言,很是凝重的擰緊眉頭,似乎在思量該如何。
葉歡顏見他當真了,怕他又各種糾結,忙道:“好了,你別擔心這個了,我又不是傻的,能讓自己一直勞累啊?
我就算不心疼自己,還得心疼肚子裡的孩子呢,不會胡鬧的。
”
元決正色強調道:“首要還是你,孩子是其次,我不想你累著。
”
葉歡顏:“……”
這就是傳說中的,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吧……
話說,她這孩子也真的是意外。
她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不接這話,然後道:“我已經和景王叔商量了,讓他作輔臣,若是可以,再從朝臣中選一個有威望的大臣一起,這樣分權出去,即可安撫宗室朝臣,也能讓我不用那麽累。
”
元決沒想到她已經有了打算,點點頭,琢磨道:“倒是可以這麽做,你王叔也是個可信賴的人,讓他輔政可,但是朝臣的人選關系重大,必定要謹慎抉擇,不僅要有威望,還要忠心,若有異心,便是禍患。
”
葉歡顏道:“我知道,所以我不知道選誰,我以前並不涉及朝政,而朝中的人無論是忠與不忠,都是父皇和皇兄留下的,如今這般情況,我實在摸不準他們的心,摸得準的也不合適,王叔說林寬最合適,他已經去探林寬的態度吧,且等著吧,明日就能定奪了。
”
既然她有了打算,也已經在著手了,他便不多置喙了。
繼續又處理了一些事情,時辰差不多了,前面的跪喪也快要結束了,葉歡顏便停下手裡的事兒,陪元決等著姬元顥來。
不多時,姬元顥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