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主動遞給他一張紙巾。

　　鄭老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從那之後，我就便不再接診，回家養老，在别人看起來我是心灰意冷被自己的學生傷到了心，實際上我是在調查當年事情的真相。
”

　　“可是，我終究還是能力有限，隻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迹，再深的就查不到了。
”

　　說到這，鄭老突然看着我，目光讓我微微有些不适，“其實，當時你找到我讓我救顧先生的時候，我特意查過你，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人。
”

　　“當時我是想以這件事作為交換條件，隻不過......”

　　“隻不過，你當時有些猶豫，怕我們答應之後又反悔，所以才拉我兒子以身入局？
”顧之墨突然打斷了鄭老的話。

　　一時間，房間裡的氛圍變得異常凝重。

　　我站在兩人中間，心情複雜。

　　鄭老苦笑一聲，眼裡含着的淚水，終于在這一刻低了下來，“顧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念念全是真心，沒有半分套路。
”

　　“是他的出現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

　　“可是老天爺偏偏就喜歡這麼捉弄人，我剛準備放下，卻查到了關于約翰的更多罪行，本來我還想着該怎麼跟你們說，直到剛才我聽到你們的談話，才明白原來你們已經對他起了疑心。
”

　　“要是......要是林木也能像念念這麼幸運，擁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或許他的人生，會更加精彩。
”

　　他對林木，如同親生孩子一樣。

　　他不讓别人提起這個名字，不是恨，是愛。

　　他怕自己痛心，太過悲傷。

　　“念念是我兒子，我們自然會想盡辦法保護，鄭老要是沒别的事......”

　　我準備下逐客令。

　　時間寶貴，即便我對鄭老剛才說的抱有幾分懷疑的态度，但，現在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

　　“對對對，差點兒忘了正事。
”

　　鄭老收起了情緒，拿出一份資料，“這麼多年，約翰已經在這裡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産業鍊，這是我找的私家偵探查到的，一旦這些消息發到網上，一定會對他産生影響，等他亂了方寸，手忙腳亂的時候，一定會露出馬腳！
”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念念做的事了。
”

　　保護好他。

　　中醫的未來。

　　我忍不住震驚，“您這是想以身入局？
”

　　這可是死局！
！

　　“呵呵，反正我也沒幾天活的了，到時候，還要麻煩二位幫我問問，林木到最後都經曆了什麼。
”

　　說完，鄭老放下資料，轉身離開。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感覺他好像整個人都放松了一樣。

　　我和顧之墨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消化完鄭老給的這些資料。

　　它們确實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也讓顧之墨那邊的調查更加順利了一些。

　　鄭老已經以身入局了，我和顧之墨隻能改變計劃，從另外一個方面入手。

　　當天晚上，顧之墨把自己關在書房，打了整整兩個小時的電話，我知道他聯系了警方那邊的人。

　　這麼大的行動，我們不可能擅自完成。

　　學術交流會一共有四天。

　　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還有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