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不必如此生氣!
”皇帝挂上了一副祥和的面孔,寬容地說道,“
“孽障!
”鎮南王終于忍不住了拔高了嗓門,“鎮守南疆是我蕭家滿門的職責,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
唯有南宮玥微微笑了起來,她知道,蕭奕采納了自己的建議。
衆臣子雖不做聲,心裡卻感慨鎮南王雖然一方藩王,卻是後繼無人,竟生了這麼個不學無術的世子。
“可以嗎?
”蕭奕滿臉驚喜地看着皇帝,“皇帝伯伯,我可以不用回南疆那個破爛地方,一直留在王都嗎?
”
皇帝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蕭奕身上,腦中浮現某個計劃,故作慈愛地開口道:“小奕,你是不是想一直留在王都啊?
”
鎮南王眼看大好的局勢就要被兒子攪亂,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卻顧忌這場合,沒有辦法動他。
“父王!
南疆那鬼地方有什麼好?
除了草木雨林,就是毒蟲蟻獸!
哪裡比得上王都呀!
”蕭奕作出一副放蕩不羁的模樣,輕佻地說道,“王都多好呀!
美人,美酒,美食,遍地皆是,父王,我們還是在王都多留幾日吧。
陛下都如此留我們了!
”
鎮南王正欲再度發言,蕭奕卻站了出來,笑嘻嘻地走到他身側。
然而鎮南王絕對不可能因為皇帝的一點威脅,就放棄這次大好機會。
他知道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回南疆的日子将會遙遙無期,這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皇帝本來是一派和樂的模樣,被鎮南王這一鬧,他的臉色瞬間僵硬下來,含糊地說道:“此事不急,鎮南王再在王都留上幾日,此事容後再議。
”說着,他眯起眼,危險地盯着鎮南王。
他倒要看看,這鎮南王敢不敢當衆駁他的面子!
想要讓皇帝同意,他也隻能在大庭廣衆下提出,讓皇帝不得不答應。
可南疆,他是必須要回去的!
沒錯,鎮南王其實早在數月前,便上奏了申請回南疆的折子。
可是他的奏章進了宮裡後,就如同泥牛入海,再無訊息……一次也就罷了,三次都是這樣。
鎮南王哪裡還能不明白皇帝的心思,無非是忌憚藩王,不敢讓他們回歸封地罷了。
也有些聰明的臣子心知肚明,這皇帝忌憚鎮南王誰人不知,好不容易借着登基大典将鎮南王父子請到了王都,又怎麼會輕易縱虎歸山!
恐怕鎮南王已經不是第一次向皇帝求去了!
有不少臣子在心裡抱怨,這個鎮南王,這件事兒什麼時候提不好,偏要現在提!
弄得現在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他說得正氣淩然,忠心為君,可太和殿中的氣氛卻一下子冷了下來。
“陛下,臣來王都已四月有餘!
王都雖好,但臣心念南疆安危,常夜不能寐,寝食難安!
望陛下準臣回歸南疆,為陛下守衛一方疆土!
”
鎮南王正色地走到大殿中間,對着金銮寶座上的皇帝跪了下來。
正在這時,鎮南王突然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身來。
這大廳之中的動靜又怎麼瞞得過其他人的眼睛,衆臣們的聲音低了下來,視線都落在這位赫赫大名,大裕朝唯一的異姓王身上!
衆人吃得不亦樂乎,觥籌交錯間,大殿裡的氣氛也越發熱烈。
“這酒……至少有五十年的年份!
”大臣中有愛酒的眼神發亮,恨不能把一壺的美酒都灌下去。
各種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被一個個身段窈窕、容貌秀美、穿着統一的小宮女們端上了桌,濃郁的菜香、酒香傳遍了整個大殿。
宴席總算是開始了。
威揚侯又是一番感恩戴德,而衆臣則又是一陣歌功頌德……許久之後,衆人才得以再次坐下。
“好!
好!
好!
”皇帝連應三聲好,走到下面去扶起了威揚侯,滿是笑意地對他說,“威揚侯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啊!
”
這浩蕩的聲音在整個大殿裡回響,氣勢恢宏,響徹寰宇。
随即,滿殿的人都跪了下來,高呼:“江南大捷,皆因陛下聖明!
”
“江南大捷,皆因陛下聖明啊!
”立刻有聰明人率先下跪說道。
“陛下。
”威揚侯一個八尺的漢子此時眼眶通紅,“此役非臣之功也!
乃陛下庇佑,福澤萬民……”他一個武将實在想不出什麼吹捧的言辭了,隻能幹巴巴地又補充了一句,“這全是陛下的功勞啊!
”
皇帝一番話說得氣勢恢宏,情感真實,更表達了對威揚侯無盡的喜愛。
皇帝俯視衆臣,隻覺得天下盡在我手,意氣風發,朗聲道:“數月前,江南叛亂,朕心難安!
日夜思慮,寝食難安。
幸有良臣,解除朕憂。
威揚侯,卿真乃朕之肱骨、福将、良将、左膀右臂也!
”
一系列繁瑣而又漫長的禮節後,衆人終于再度落座。
皇帝話雖這麼說,可又有誰敢當真呢?
“平身。
”皇帝笑容滿面地走上了金銮寶座,容光煥發,“今日是大喜之日,衆愛卿、命婦不必如此多禮,隻需好好慶祝,盡情玩樂即可!
”
“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宴席上的衆人紛紛俯首下跪行禮,恭迎聖駕:
話音剛落,就見帝後以及一幹妃嫔在衆宮人的簇擁下進入大殿。
内侍尖銳而極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從太和殿側邊傳來。
“皇上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