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竟然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一個傻子?
!
傅大夫人心頭火起,氣得渾身發抖,拍案怒道:“你這是被那個南宮昕下了什麼**藥?
他有什麼好?
那就是個傻子!
”她拔高嗓門道,“來人,還不給我把六姑娘帶下去,以後不許她随便出門!
”這個女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自己必須要好好請個教養嬷嬷嚴厲地教導她一番才行。
“娘,我不服!
我要去找祖母!
”傅雲雁小臉因憤怒而染上了一層紅暈,說着就轉身向正堂外沖去。
“還不給我攔住她!
”傅大夫人猛地站起身來,厲聲道。
正堂外,兩個婆子連忙應了一聲,一左一右地上前來攔傅雲雁,“六姑娘……”
傅雲雁面不改色,也不知道怎麼地一轉一扭一推,那兩個婆子就面對面地撞在了一起,而她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傅大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傅雲雁身手不錯,以前也覺得女兒功夫好,不易吃虧,現在才發現女兒功夫一好,還有這個天大的弊端!
傅大夫人氣得撫着胸口直喘氣,對莫嬷嬷怒道:“你看看她!
看她哪有姑娘家的一點娴靜樣,真是都是被她祖……”
“夫人……”莫嬷嬷急忙打斷了傅大夫人還未出口的話,“要不要奴婢趕緊派人把六姑娘給尋回來?
”
傅大夫人這才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差點失言,立即道:“快,把六姑娘帶回她自個兒的院子,還有,二門、大門那裡也要看緊了,不許她出府一步!
”
當家主母的命令一下,下人們都急急地辦事去,找人的找人,守門的守門,忙得不可開交。
另一邊,傅雲雁跑出了正堂,本是想去尋她祖母做主的,可是往五福堂的方向跑了沒兩步,就想起祖母現在不在府裡,五天前就已經出了遠門。
這下可怎麼辦?
傅雲雁急得跺了兩下腳,祖母不在,她娘在公主府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心念電轉之間,傅雲雁便有了主意,留在公主府隻會像案闆上的肉,任人宰割,當務之急,還是必須先離開公主府……幹脆去找皇後娘娘,到宮裡躲躲也好。
傅雲雁果決地向大門跑去,可是她人還沒跑到二門處,就被十幾個一湧而上的婆子逮了個正着。
傅雲雁雖然身手高明,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而且她也不能對這些不懂武功的婆子下狠手,最後狼狽地被一幹人押送到了傅大夫人跟前。
傅大夫人的臉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也不想跟傅雲雁再多說什麼,冷冷地吩咐道:“把六娘送到院子裡,禁足!
”頓了頓後,她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還有把她的那些刀啊,箭啊,統統都給我收起來……”
“娘。
”傅雲雁倔強地跺了跺腳道,“您關得了我一時,關不了我一世!
等祖母回來就會為我做主的!
”
傅大夫人臉色一黑,差點又想跟傅雲雁吵起來,但最終還是忍下了,揮了揮手,讓那些婆子把傅雲雁帶了下去。
待正堂隻剩下傅大夫人和莫嬷嬷時,傅大夫人臉上露出濃濃的倦色,揉了揉眉心道:“他們怎麼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她眼中掩不住悲傷。
他們?
莫嬷嬷眉眼一動,知道傅大夫人說的不止是六姑娘,還在想着去了南疆的四少爺。
四少爺的事,莫嬷嬷也不敢接話,便幹脆裝傻,隻說六姑娘。
“夫人,您且放寬心,好好教導六姑娘,時間久了,六姑娘自然會明白的。
”莫嬷嬷一邊輕柔地幫着傅大夫人按着太陽穴,一邊勸道。
“希望如此了。
”傅大夫人眯了眯眼,略顯煩躁地說道,“六娘這性子,等嫁了人後可怎麼辦啊。
要尋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家,怎麼就這麼難呢。
”
傅雲雁雖然出生公主府,備受寵愛,但她的性子被教得太過活潑張揚,根本就不像是世家貴女。
等到将來出嫁,婆家可不一定能任由她這般胡鬧。
看來得好好糾糾她的性子了,不然将來有得苦頭要吃。
傅大夫人的頭痛和煩躁暫且不提,此時的南宮玥和林氏已經回到了南宮府。
南宮玥沒有急着回鎮南王府,而是和林氏一起去了淺雲院,正好和聞訊而來的南宮昕在院門口撞了個正着。
“娘親,妹妹……”南宮昕即期待又忐忑,雙目明亮地看着林氏和南宮玥。
林氏忙道:“我們進去說。
”這隔牆有耳的,既然婚事不成,還不要再生出什麼是非的好,免得壞了六娘的名聲。
母子三人進屋以後,林氏這才道:“昕哥兒,傅大夫人沒答應。
”她說着,心裡暗暗歎氣,她也希望讓兒子得償所願,隻可惜這世間之事并非如此簡單……
南宮昕原本熠熠生輝的眼眸瞬間暗淡了下來,連肩膀也沮喪得垂了下來,掩不住失落之色。
“哥哥……”南宮玥擔心地看着南宮昕,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言語都是空乏無力的。
見母親和妹妹為自己擔心,南宮昕強自打起了精神,道:“我沒事,娘,妹妹,你們别為我擔心。
”說着他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臉,“都是我不夠好,傅伯母才不同意的……我,我沒事,我回前面念書去了……”他向林氏行了禮後,就蔫蔫地離開了淺雲院。
看着南宮昕離開的背影,南宮玥和林氏互相看了看,心底都是無奈。
南宮玥陪着林氏又說了會話後,就回了鎮南王府。
她一進小書房,鵲兒就走了進來,行禮道:“世子妃,奴婢有事禀告。
”
南宮玥倦倦地靠在窗邊的美人榻上,道:“說吧。
”
鵲兒看得出南宮玥心情不好,本來也不想打擾她,可是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小心謹慎為好,便禀道:“世子妃,今兒個上午有人悄悄塞銀子給了蕊兒打探世子妃您的行蹤。
”頓了頓後,她又補充道,“蕊兒是院裡負責灑掃的三等丫鬟。
您看,要如何處置?
”
南宮玥挑了下眉,這都是負責灑掃的三等丫鬟,管屋裡的和管院子裡的又是兩個檔次,蕊兒這麼個連她屋子也進不了的粗使丫鬟,居然還有人想要收買她?
她好笑地翹起了嘴角,問:“那她都說了些什麼?
”
鵲兒面露憤然道:“她把世子妃今日出門的時辰都漏了出去……世子妃,這等背主的奴才,必須嚴懲!
”
南宮玥思忖了一下,說道:“跳梁小醜而已,不必急于一時。
派人盯着她,我倒想瞧瞧是誰在打探我的行蹤。
”
鵲兒想想也是,要釣大魚還是要靠這種小魚小蝦米才行,她愉快地應下了,行禮後就退出了屋子。
南宮玥的情緒仍然有些低落,心中還是忍不住去想着南宮昕和傅雲雁的事。
想起哥哥的強顔歡笑,南宮玥覺得自己還應該再做點什麼才行,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須找個機會去确定一下傅雲雁的心意才是。
傅大夫人不同意這門親事,那傅雲雁的想法又是如何?
也許傅雲雁根本對哥哥無意,也許她的心意不足以讓她違背傅大夫人的意思,又或者,她和哥哥是真的彼此喜歡對方,都願意為對方努力一把……
如果真的是後者的話,那麼自己也可以再想想法子。
南宮玥在回王府的路上就仔細想了又想,她覺得傅大夫人之所以回絕這門親事的原因應該不在于門第,而是因為南宮昕之前的傻病。
她相信隻要讓傅家的人知道南宮昕不但已經好轉,而且無論學識、人品、君子六藝都不比旁人差,相信他們應該會重新考慮和審視這樁婚事的可能性。
于是第二天,南宮玥就給傅雲雁下了帖子,卻不想那帖子猶如石沉大海,再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六娘也不知道怎麼了?
南宮玥心中驚疑不定,命人注意詠陽大長公主府的動向,而幾天後,卻是震驚的從百合口中得到了齊王府正在與詠陽大長公主府議親的傳言。
齊王妃曾派人去公主府提親一事,南宮玥早就從傅雲雁口中聽說過來,但是,傅家當時是明确拒絕了的!
怎會在現在又突然議起親來?
南宮玥微微蹙眉,齊王世子的人品,王都人盡皆知,以公主府這樣的門弟,根本不需要犧牲傅雲雁去與齊王府聯姻。
哪怕傅大人和傅大夫人再不喜南宮昕,也不至于會如此草率的給傅雲雁定下親事啊!
南宮玥吩咐百合留意公主府和齊王府,她得确認一下,這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揮手讓丫鬟們退下後,南宮玥獨自倚在小書房的窗邊,遙望南方。
算算日子,蕭奕應該差不多也快到南疆了吧?
也不知道現在南疆的軍情如何了?
……
這個時候,大裕最南邊的南疆,蕭奕一行人經過大半個月的快馬加鞭後,終于風塵仆仆地進入了南疆最大的駱越城。
他熟門熟路地往鎮南王府疾馳而去,其他的馬匹則緊随其後。
鎮南王府就在駱越城最中央的大街上,門口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隻是此刻王府的朱紅大門緊閉着,一對丹漆金釘銅環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蕭奕“籲”的一聲停下了馬,他仰首看着大門正上方題有“鎮南王府”四個大字的燙金大匾,俊美無俦的臉龐上,神情冷凝。
祖父,我終于回來了!
蕭奕的眼中有着一絲酸涊,自打他知道了老鎮南王對他的期許之後,他對這座記憶中冷冰冰的鎮南王府又有了一番别樣的情緒。
這是他出生的地方,亦是他長大的地方,有着他的親人,亦有着他的敵人,還有他成長中的各種回憶,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蕭奕握了握手中的馬鞭,眼中閃過一絲冷然,在心中對自己說:既然他再次回來了,那麼他一定會一步步奪回屬于他自己的東西。
他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欺淩他……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要不然,他的臭丫頭可不要心疼死了?
想到遠在王都的南宮玥,蕭奕的眼神又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要盡快把南疆的事給解決了,可不能讓他的臭丫頭等得太久了。
“大哥,這裡就是鎮南王府啊!
”
傅雲鶴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因為對駱越城的路況不熟,他幾乎落在了一行人的最後面,這才剛趕到。
竹子暗暗地瞪了傅雲鶴一眼,覺得傅少爺真是不識趣,沒看到世子爺心情正複雜着嗎?
“大哥不會是近鄉情怯了吧?
”傅雲鶴還毫無所覺,笑嘻嘻地調侃了蕭奕一句。
這一次,不止是竹子,連錢墨陽和程昱的視線都灼灼地集中到他身上,讓他終于遲鈍地意識到自己也許是說錯話了。
傅雲鶴往後面退了幾步,想當做自己剛才什麼也沒說過。
程昱策馬上前,走到蕭奕身後一步的位置,意味深長地說道:“世子爺,我們終于又回來了。
”
“是啊,我們終于又回來了!
”錢墨陽也往前幾步,來到蕭奕的另一邊,沉聲道,“當年我們四個人如喪家之犬一般離開,還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機會再來到這裡。
”說着他摸了摸自己右臂,當初他這條右臂隻差一點就廢了,若非世子妃,他就算是撿回一條命,也幾乎是一個廢人了。
這一次,既然上天垂憐,讓他有幸回到這裡,他一定要好好跟某些人算算賬,連着朱興和周大成的份一起!
想到這裡,錢墨陽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冷冷地說道:“看來有句老話還是說的不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
蕭奕淡淡地向竹子道:“還不快去敲門。
”
竹子忙下馬,上前去叫門,“開門,開門……”大門被門環拍得“啪啪”作響。
“誰啊!
竟然敢在王府大門口吵吵嚷嚷的,懂不懂規矩了!
”随着某個不耐煩的聲音,一個門房打扮的人打開了一條門縫。
“大膽!
”錢墨陽上前,神色冷肅道,“世子爺回來了,還不大開正門,出門迎接!
”
“你什麼人啊?
胡言亂語!
”整個南疆誰不知道他家世子可還在王都為質呢。
那門房正想斥責兩句,就見門外還有好幾人,其中一個為首的青年眉目精緻,一雙潋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門房頓時吓得啞了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世,世子……”
哎呀,我的媽喲,原來世子真的回來了!
門房差點驚得連眼珠子都掉了下來。
錢墨陽神色不耐地又道:“還不開門!
”
“是,是。
”門房趕緊打開正門,低頭哈腰地上前給蕭奕行禮,“見過世子爺。
”
“免禮!
”蕭奕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問道,“王爺現在可在府裡?
”
“禀世子爺,五日前,南蠻再度來犯,王爺領兵去了奉江城。
”門房連忙回道,“現在府裡由王妃主事。
奴才立刻命人去通知王妃,世子爺您回來的事!
”
不用門房吩咐,一個守門的婆子早就匆匆地跑去找小方氏,心中七上八下:若是王妃知道世子爺回來了,這王府怕是又要掀起一片波瀾了。
蕭奕也懶得再理會門房,策馬帶着一行人就先去了自己的住處甯夏居。
蕭奕的歸來讓甯夏居在一瞬間忙碌沸騰起來,竹子在院子裡指揮着那些奴婢下人幹這幹那,讓這個準備熱水,那個準備食物,又讓另外幾人收拾行囊……忙得個底朝天。
蕭奕沐浴完畢,竹子服侍他穿上了南宮玥親手編制的金絲内甲,然後再穿上外衣,披上銀白軟甲,生生就是一個英姿飒爽猶酣戰的小将。
金絲内甲服帖極了,罩上外衣後,完全看不出他裡面還多穿了這麼一層。
蕭奕感覺心裡暖烘烘的,不由嘴角微翹,跟着便出了屋子。
屋外,除了程昱還是往常的文士裝扮之外,錢墨陽以及幾個侍衛都已經穿上了黑色的鐵甲候在那了,見蕭奕出來,衆人齊齊向他行了禮:“見過世子爺!
”
聲如哄鐘,铿锵有力。
院子裡的下人們聽了俱是一顫,心想:這次世子帶回來的人好像很不簡單呀!
恐怕都是皇帝賞賜的吧?
“我們走!
”蕭奕沖着錢墨陽等招了招手,率先向院外走去。
這才剛出了遠門沒走多遠,不遠處卻是呼拉拉地走過來一群人,為首的婦人穿了一身大紅十樣錦妝花褙子,烏黑如墨的長發挽成一個堕馬髻,戴了點翠的珠花,插着紅寶石垂珠金簪,凝脂似的手臂上帶着對赤金鑲翡翠如意的镯子,端的端莊華貴,明豔照人,正是鎮南王妃小方氏。
“奕哥兒!
”小方氏在一衆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溫柔慈愛地看着蕭奕,一副慈母的樣子,卻是眸光閃爍。
當下人來禀報說蕭奕回府的時候,小方氏幾乎是傻眼了,心想:蕭奕不是在王都為質嗎?
皇帝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地放他回王都呢?
沒想到,蕭奕還真的回來了!
小方氏不動聲色地說道:“奕哥兒,你這是要去哪兒?
怎麼回府來了,也不到母妃那兒先坐坐。
”她語調柔和,笑容滿面,可是第一句便是先暗指蕭奕沒到内院向自己請安。
“還請母妃見諒,兒子身負皇命,不敢懈怠,正急着去軍營報道。
”蕭奕笑着抱拳道,“怠慢了母妃,還請母妃不要見怪,不過現在見母妃氣色極佳,心情愉悅,兒子也就放心了。
”
說着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笑吟吟地撫掌道:“母妃這樣就對了,這上戰場又不是上刑場,每天哭喪着臉像什麼樣子,父王骁勇善戰,必定大敗南蠻,凱旋而歸!
”
小方氏面色一僵,差點就要翻臉。
如今,鎮南王正在奉江城領兵與南蠻殊死對決,而蕭奕卻說她氣色極佳,心情愉悅,傳揚出去像什麼話!
蕭奕也懶得理會她,又道:“母妃,兒子急着去軍營,就先告辭了。
”說完,擡腳繼續向前走去。
小方氏心中一驚,鎮南王此刻遠在奉江城,蕭奕乃是世子,鎮南王不在,蕭奕自然就是老大,那駱越城軍營的軍政大權豈不是就要落入蕭奕的手裡?
絕對不行!
小方氏俏臉變了變,立馬出聲道:“來人,攔着世子。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蕭奕去軍營。
王妃一聲令下,下一刻便有幾名王府侍衛聞聲而來,站成一排,攔住了蕭奕他們的去路。
蕭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方氏:“母妃,可是還有什麼話要囑咐兒子的?
”
“奕哥兒,這兩日你父王雖然不在,可軍營有條不紊,并沒有出什麼亂子,你不如歇上幾天再去吧。
”小方氏柔聲解釋道,“你從王都一路趕來,想必是舟車勞頓辛苦了,母妃怕你累着了,壞了身子。
”
“原來是這樣啊。
”蕭奕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還以為母妃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呢?
謝母妃好意,可是兒子身上擔着差事,可不敢随意耽誤了。
”
錢墨陽上前一步,向那幾個攔路的王府侍衛冷冷道:“好狗不擋道,還不給世子爺讓道!
”
侍衛們面面相觑,都朝小方氏看去,不敢随意挪步。
其中一個侍衛長模樣的小胡子上前走到蕭奕跟前,賠笑着道:“世子爺,王妃也是一片好意。
”
這個人蕭奕也認得,乃鎮南王府的侍衛長潘仁虎,七年前娶了小方氏身邊的一個一等丫鬟,這才慢慢從一個普通的侍衛爬上了侍衛長的位置,從此就倚仗小方氏的勢,在王府裡狐假虎威,作威作福。
“你是什麼東西?
憑你也敢攔我!
”蕭奕眯了眯眼,冷笑了一聲,擡腳就踹了過去,“真是不知死活!
”他信手拈來,活脫脫一個嚣張、不講理的纨绔公子哥。
“哎呦!
”潘仁虎根本反應不過來,隻覺得膝蓋一痛,就撲通一聲摔了個五體投地。
底下的侍衛們不可思議地看着潘仁虎,心道:老大居然這麼容易就被一個纨绔世子爺給踹趴下了?
不可能的吧?
這肯定是不想得罪世子,裝的吧?
侍衛們覺得自己真相了,鄙視地看着潘仁虎一眼,心裡卻考慮着他們是不是也該學老大一樣識時務者為俊傑……
可是他們已經沒機會多想了,蕭奕淡淡的一揮手,以錢墨陽為首的幾個侍衛就如狼似虎地迎了上來,左腳踹一個,右腳踢一個,其中錢墨陽更是拳打腳踢,一口氣就把三個王府侍衛給打趴下了。
那些王府侍衛在地上遍地打滾,蕭奕輕蔑地掃視了一圈,随意地對着小方氏作揖道:“母妃,兒子就先走了。
”說着就帶着一群人趾高氣昂地走了。
看着蕭奕他們遠去的背影,小方氏氣得跺了跺腳,差點沒有背過氣去,恨恨地指着潘仁虎罵道:“沒用,真是沒用!
”
虧他還是她提攜上來的,堂堂侍衛長居然這般不中用,簡直就是丢自己的臉面!
潘仁虎忍着膝蓋上鑽心的疼,灰溜溜地爬了起來道:“王妃恕罪,屬下一不小心被世子爺打了個猝不及防。
”
是嗎?
小方氏狐疑地審視着潘仁虎,若非他是她的親信,她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暗地裡投靠了蕭奕。
小方氏忍不住又朝蕭奕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總覺得今天的這個蕭奕與以前她所熟知的那個有些不太一樣,還有他身旁的那個年輕人身手着實不凡,看着不像是普通的侍衛!
以蕭奕的性子,明明是最不耐煩做正經事的,今日居然會這麼急非要去軍營!
小方氏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絲忌憚之心。
但是很快,她又失笑地搖了搖頭,她真是想太多了。
看剛剛蕭奕的行事,還同以前一樣嚣張,做起事來簡單粗暴,一點都不過腦子!
哼,這樣的纨绔不足為懼,自己有的是法子解決了他。
小方氏眼中露出了一絲狠意,心道:他既然回了南疆,就休想全須全尾地再離開!
“哒哒哒!
”
蕭奕一行人出了鎮南王府後,就一路策馬向着城南外的軍營飛馳而去。
此刻已近黃昏,天色漸晚,秋意漸涼,迎面而來的微風帶着淡淡的濕氣。
軍營就位于城南的護城河邊,連天的青灰色營帳密密麻麻,就像是水波一樣起起伏伏,卻又錯落有緻,一眼看去幾乎看不到盡頭。
當蕭奕一行人出了南城門時,天色幾乎是完全暗了下來,軍營中燃起點點燈火,看起就像是無數繁星布滿夜空。
一面面軍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為清冷的秋日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意。
駱越城軍營是南疆大軍的屯駐重地,森嚴壁壘,幾十丈外,就已經讓人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威壓。
蕭奕一行順着主道才剛靠近了一些,已經有人從瞭望台向後方傳遞信号,跟着便有七八人從軍營中快步走出,見着蕭奕一行陌生得很,其中一人斥道:
“站住!
何人竟敢擅闖軍營?
”
另一人跟着道:“此乃軍營重地,閑雜人等免進,還不給軍爺速速退去!
”
這一行士兵一個個手持長槍對準了蕭奕等人,隻見那槍頭寒光閃閃,顯然磨得極為銳利,乃是殺人利器。
錢墨陽眉頭一皺,手已經摸在了腰側的劍柄上,蓄勢待發。
傅雲鶴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用武器指着過,忍不住歎道:“大哥,你可是鎮南王世子,這軍營裡居然有人不認識你?
”他心裡的言下之意是,蕭奕這個鎮南王世子也太窩囊了吧?
“世子爺?
”
幾個士兵面面相觑,可是蕭奕離開王都已經四年了,從一個少年長成一個青年,随着四肢抽長,容貌多少也有些許的變化。
再者,就算當年蕭奕在南疆時,每一年也就是鎮南王檢閱大軍的時候來一次軍營,這些士兵又怎麼記得鎮南王世子到底長什麼模樣?
蕭奕淡定地往前了兩步,取出了象征他世子身份的金色腰牌,随意地晃了晃。
其中一個士兵點燃火折子,放在腰牌前照了照,隻見它做工極為精緻,紋理繁複,上面刻着幾個大字。
這幾個士兵雖不認識蕭奕,這代表鎮南王世子的腰牌卻是認得的,都是面色一變,一溜地屈膝下跪,向蕭奕行禮:“見過世子爺!
原來是世子爺駕到,請恕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
”
那些士兵心中也是驚疑不定,這遠在王都的世子爺怎麼會突然回南疆了?
這南蠻之亂尚未平息,而且愈演愈烈,世子爺又忽然歸來,總讓人覺得這南疆似乎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錢墨陽擡了擡下巴,冷聲道:“還不開門迎接世子。
”
這軍營的大門原本隻開了半邊,既然鎮南王世子親臨,自然是要敞開大門歡迎。
其中一個小隊長模樣的紅臉漢子一邊叫守衛大開營門,一邊又低聲吩咐人去營内通報。
營門一開,蕭奕下了馬,率衆步入軍營,那紅臉漢子在前方引路。
軍營大門之後,防衛越發森嚴,一個個火盆、篝火已經點燃,熊熊的火焰仿佛烈日般照亮了整個營地,時不時就能看到一支支披堅執銳的士兵小隊來回巡邏,那些大點的軍帳附近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越靠近中央代表主帥的大帳,四周的戒備越是森嚴。
就在一行人距離中央大帳不過七八丈時,不遠處,兩個身穿黑色盔甲、身材高大的人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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