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窯是張家莊的一個叫張水生的人開的,裡頭幹活的人也都是村子裡頭的人,張家莊和白家村是挨着的,來往的多,大部分也都認識。
蘇木藍從前名聲不好,在張家莊十分出名,現在呢,也頗為有名氣。
不過是因為改過自新的緣故了。
也因為這個,磚窯的人瞧見蘇木藍,也頗為熱情客氣,隻問她要哪樣的磚和瓦,要多少量什麼的。
蘇木藍按着白康元說的,報了個數量給那張水生。
“這個量不大,明兒個下午就能給你送過去。
”
張水生估算了一下量和價錢,最後給蘇木藍報了個價錢,“都是鄉裡鄉親的,也不多要,就這麼多磚和瓦,給個九百二十個錢就行。
”
“這磚不算貴,可這瓦卻不便宜,不過你要的也少,我都按本錢給你算的,出去也别說這個價,省的到時候别人也問我要這個價。
”
這張水生看着也是個活絡會做生意的,一番話說得蘇木藍聽着也十分舒坦。
“成,我記下來了。
”蘇木藍問道,“這錢咋個給?
”
“磚窯的規矩,都是先給一半,剩下那一半等到送過去了再給,到時候清點一下,要是有路上給颠碎的,到時候直接刨出來前就好。
”張水生道。
“好。
”蘇木藍按着張水生說的,把錢給付了,約定好了送磚過去的時間,便往回走。
拎着輕了大半的錢袋子,蘇木藍自己都歎了口氣。
這段時日攢的錢,這回修繕一下房子啥的,連磚頭帶石灰啥的,估摸着得花去一半。
這也就是她隻是修幾片瓦,加高點牆頭,就得花上這麼多錢,要是正兒八經蓋三大間瓦房帶院子出來,連磚頭帶瓦,還有木料,家裡頭的家具什麼的,怕是得花十幾兩銀子的。
這尋常農家,除了吃喝啥的,一年淨攢個二兩銀子都已經算是不錯的,這還得是家裡頭沒啥意外的情況下,要是家裡頭有個嬸身子不好,要喝藥的,那一年是啥錢也攢不下來。
就按最良好的情況來說,要蓋一處新房子的話,得攢上好幾年的錢,要是家裡頭兒子多的,就更沒得帳算了。
也怪不得大多數的人家,哪怕兒子成了親,也沒法分出去單過,除了這家人多了旁人不敢欺負,服徭役時,隻出一個人錢以外,更多跟這房子修着費錢有關系。
想到這兒,蘇木藍有些慶幸這白石堂還算是能賺錢的,早早把家裡頭的大瓦房給蓋起來了,不然要是等到她到了這裡還要蓋房子的話,又得辛苦上好一陣子呢。
不過說起這白石堂來……
蘇木藍忽的想起原主的記憶來了,這白石堂去走镖,每個月能得一兩五錢銀子,一年便是十八兩,白石堂在镖局裡頭,吃喝镖局一應都管,而白石堂也是個節省孝順的,自己在外頭基本沒有花銷,也不多與人出去吃酒,可以說大部分的錢都留下來給了家裡頭。
可原主的記憶是,自原主成親之後,白石堂手裡,不能說分文全無,卻是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