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夏三人聽着張氏這些話,心裡頭很是不舒服。
白米豆沒忍住,扯着嗓子回應,“張嬸子瞎說啥呢,我娘沒下地幹活是我娘帶着大姐去鎮上趕集了,是去賣紅薯幹賺銀錢了,才不是偷懶呢。
”
“就是。
”白竹葉也在一旁幫腔,“娘還說,要是能賣着錢,就買肉回來給我們吃呢。
”
“啧,聽聽這話,頭一回聽說這紅薯幹還有人買呢,有買紅薯幹磨面那個錢,買點棒子面,白面啥的不好,去賣紅薯幹給你們買肉吃,哄傻子呢?
也就是你們三個小傻子,信了那蘇氏的鬼話。
”
張氏撇嘴,滿臉的嘲弄和譏諷,“說不準那,你們這惡毒後娘根本就不是去鎮上賣紅薯幹去了,是打算把水柳給賣了換錢呢。
”
“你說啥?
”白立夏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我娘要把我大姐給賣了?
”
白竹葉和白米豆也都愣了一愣,滿臉的震驚,繼而變成了驚恐,眼淚也登時在眼眶裡打起轉來。
手中擡着的那捆草,已經落在了地上,捆草的棒子葉斷裂,草頓時撒了一地。
張氏見自己随口說的氣話被白立夏三人聽了進去,自己都怔了一怔,可瞧着他們三個人這會兒急成這個樣子,忍不住揚了揚眉梢,嘴角也咧了起來。
“還能诳你們不成?
也不想想,那蘇氏平時拿柳樹條子抽你們,飯也沒有讓吃飽過,這會兒說變好就變好了,又讓吃飽飯,又給你們買肉的?
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
“再說了,這紅薯幹能賣啥錢,有人會買這個東西?
我看那,這蘇氏就是這兩天哄着你們聽她的話,扭頭一個個的把你們全賣了,自己到時候拿着錢好好享福去了。
”
“啧啧,要我說,這蘇氏手段是真高,先把人哄住了,再賣人的時候隻怕不但不恨,還幫着數錢呢,這心也是真狠,就算不是自己親閨女,這也不能說賣就賣吧。
”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蘇氏原本就是黑心的,還指望着她能幹出來啥好事不成,到是你們姐弟幾個,真是傻得可以了!
”
張氏在那痛心疾首的說了好一陣的話,看着白立夏三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心裡頭是舒暢的不得了,說話音調都上揚了兩分,“得,跟你們說也是白說,也不是咱自己的事兒,我瞎操這個心幹啥,到時候還落得兩面不是人。
”
說着話,張氏把鋤頭往肩上一抗,扭着肥胖的身體走了。
一并下地完歸家的村民,也都擡腳走人。
不過走的時候,大都意味深長的看了白立夏三姐弟一眼,更是竊竊私語的。
“這蘇氏,竟是這般黑心腸。
”
“又不是頭一天認識這蘇氏,這般驚訝作甚?
”
“也是,這日頭啊,到底還是從東邊出來的……”
聽着這些話,白立夏三人的臉色,越發難看,幾乎白成了紙,人更是傻愣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二姐……”白米豆回過神來,拽着白立夏的袖子幾乎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