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能夠自己讀書或者去鎮上和縣城求學的成人,像白家村這種大幾十戶的大村子,包括馮氏家的白永和在内的孩童,也就隻有四個孩童在學堂裡讀書。
也因為每個村讀書的人少,這附近三四個村,也唯有一處正兒八經的學堂,學生大約也隻有十五六個人。
這會兒,蘇木藍問的是想要孩子們去學堂讀書,而不是去白學文童生那隻認個字。
馮氏略揚了揚眉梢,道,“學堂有兩位先生,一位趙啟才,一位王明遠,都是秀才,學識人品皆不錯,趙先生擅長丹青,王先生棋藝極佳,兩位先生也都會教學生學這些。
”
“束脩的話,每人每年要三兩銀子,除平日上課所用的書,先生會給買,旁的筆墨紙硯,先生讓學生私底下多讀的書,都要自己買。
”
“若是按正常,家裡若是有一個讀書人的話,一年大約得花上十來兩的銀子吧,若是勤奮一些的,筆墨紙用的更多,可能花的更多一些。
”
“你能幹會賺錢,若是供四個孩子讀書的話,雖說有些勞碌,但也不是完全供,隻是這學堂裡頭,平日裡隻要男學生,并不招收女學生的……”
果然,不收女學生的。
這個時代到底是封建社會,雖然民風開化,卻也到底男尊女卑。
蘇木藍因為自己想讓孩子讀書明理,開闊見識的盤算泡湯,微微歎了口氣。
“也不單單是咱們這裡的學堂,把附近的鎮都加起來的話,怕是也沒有,唯一一個女子學堂,在縣城裡頭,不過聽說那裡是陸家的族學,起先是隻招收陸氏一族的姑娘進去讀書認字,後來倒也願意外姓人去讀書,隻是想進去也十分不容易,需得打點了關系,山長同意才好。
”
馮氏道,“先前我在家應姑娘時,爹娘想送我進去讀幾年書,學一學禮儀什麼的,爹娘費了老大的力氣也沒弄成這事兒,後來便隻讓我跟着進過陸氏族學的表姐讀了兩年書。
”
蘇木藍眨了眨眼睛。
這陸氏,是整個縣的第一大宗族,出來了不少優秀之人,據說族中有人在京為官,連縣城之中的首富,也是姓陸。
這樣的宗族,能有女子學堂,倒也不奇怪。
隻是陸氏族學進去這般困難,估摸着也是看對方家世如何,能否對陸氏宗族有所助益。
這所學堂,大約已經不單單是學堂了,而是利益相關的紐帶和平台。
這樣的女子學堂,自然也就不是蘇木藍能夠想得了。
蘇木藍的氣,歎得也更長了。
馮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當娘的心思我是明白,隻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要真想送孩子去學堂,估摸着也隻能送米豆一個人去了。
”
“讓我跟孩子們商量商量這個事兒,我也正經想想該怎麼辦。
”蘇木藍托了下巴。
“實在不行,去問問咱們村子裡頭的族學,看能不能跟着讀?
”馮氏提議道,“咱們村子裡頭學文叔雖說隻是個童生,可教孩子認個字什麼的也是可以的,都是一個宗族的,說的時候,也比外頭學堂好說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