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大黃?
就她們家那窮的叮當響,耗子都能給餓死,還能有耗子跑她們家去吃東西?
”韓氏冷哼了一聲,滿臉的皺紋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你就編瞎話糊弄我這個老婆子吧。
”
“真不知道你這個兒媳婦是咋回事,自己家日子過得寬裕也算,家裡頭也是緊巴巴的,還惦記着把自己家的糧食往外頭送,家裡頭攤上你這麼個兒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
“娘,你也不能這麼說,當初要不是白石堂搭把手,咱家二虎當時就淹死在河裡頭了,他是咱家的恩人,他家孩子受那麼大罪的時候,總該幫襯幫襯才行。
”劉氏低聲辯解道。
“恩人咋了,恩人就該報一輩子恩?
”韓氏冷哼了一聲,“給了幾回貼餅子,那就是救了水柳她們的命了,白石堂救二虎一個,咱家那可是救了四個的,論起來是咱們家對他們家有恩!
”
“成了,我也不跟你說那麼多,這回你給也就給了,往後要是再讓我看着你給水柳塞東西,看我不把你攆出去!
”
韓氏喝了一通,背着手往堂屋走,一邊走一邊仍舊罵罵咧咧的,“旁人家的兒媳婦,外頭拾個柴火棍都知道隔着院子門扔回來,咱家這個倒好,就知道拿自己家東西在外頭自己落人情,我看那,報恩是假,整不好當初是看上那白石堂了!
”
“這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娶回來就是個禍害!
”
“娘……”劉氏的丈夫白有光聽不下去,喊了一聲,“你這是說啥呢,也不怕外頭人戳我脊梁骨?
”
韓氏住了口,不再說這件事,卻是轉而又念叨起旁的來,“艾草又沒割,這成天也不知道忙啥呢,這點兒事都能給忘了,天天吃的飯都吃到狗肚子裡頭了不成?
”
劉氏将手中的碗甩了甩水,歎了口氣,站起來往竈房裡頭去了。
家裡頭,蘇木藍正把艾草在兩個屋子裡頭擺好,看着白水柳抱着身形十分可觀的大黃回來時,笑了起來,“大黃好像又胖了。
”
農家是沒有什麼好東西給貓吃的,可貓成日在村子裡頭晃蕩,孩子們看着了喜歡,東家喂一口貼餅子,西家喂一口蒸紅薯,再有調皮的孩子掏了鳥窩之後把鳥雀喂給它吃,晚上再自己捉一捉老鼠,也就吃的身體十分圓潤了。
也剛好應了那句,十個橘貓九個胖,還有一個特别胖。
“劉嬸子說成天出去晃蕩,吃野食兒吃的。
”白水柳揉了一把大黃的腦袋。
大黃喵嗚了一聲,大有抗議的意思,掙紮着從白水柳的懷中跳出,喵嗚叫着,往蘇木藍身上撲了過去。
遭了。
白水柳心裡咯噔一下。
蘇木藍從前因為劉氏給他們偷偷塞吃食心有不滿,連帶着把大黃也記恨上了,先前看着大黃時踹過一腳,這會兒大黃看着她就往她身上撲,難不成也知道記仇,所以要去撓了她?
但白水柳提到嗓子眼的心,很快便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