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堂見狀,勒停了牛車,沖對方拱了拱手,“這位小哥可是有事?
”
“敢問,陸氏祠堂怎麼走?
我今兒個原是去參加廚藝比試的,可不記得路怎麼走了。
”背鐵鍋的是個年輕後生,看着約莫十五六歲,個頭不高,長得十分壯實,皮膚有些黑,咧嘴笑得時候,模樣顯得頗為憨厚。
“順着這條路往前走,到旁邊的嶽記茶樓時往南拐,再走到孟記當鋪時再往東走,一直走過去就好,估摸着現在人多,到那你就瞧見了。
”
白石堂道,“我們也是要去那邊的,要是實在對縣城不熟,便跟着我們一起往那走吧。
”
“不麻煩了。
”後生咧嘴笑道,“我還得先去等個人,才能往那走,路已經問清楚了,待會兒我往那走就好。
”
不願意跟陌生人同行,倒也是尋常事,見這後生這麼說,白石堂便沒有勉強,隻拱了拱手,趕了牛車,接着往前走。
這走着走着,又碰到有人問路的。
也是問陸氏祠堂怎麼走。
也是個年輕的後生,手中拎着一個食盒,顯然也是要去參加廚藝比試的。
不過他并沒有問白石堂,而是問了旁邊的另外一個壯漢,那壯漢背着一個竹簍,長長的鐵勺從竹簍裡頭冒出了尖兒,倒也像是個廚子。
後生十分禮貌,作揖詢問。
那壯漢長了絡腮胡子,好像是有些不耐煩被攔了下來,隻拿手挖了挖耳朵,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往前走,走到前頭路口往北,得走過五六個路口,再往東,差不多就到了。
”
“多謝這位大哥。
”後生道了謝,拎着食盒急急忙忙地便往前走。
顯然是怕食盒裡頭的東西涼了。
蘇木藍等人在牛車上頭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觑之餘,嘀咕了起來。
“這人說的路是錯的。
”白竹葉小聲道。
“不但是錯的,而且剛好相反。
”白米豆哼了一聲,“說的還那般笃定,不像是記得不清楚,倒像是故意的。
”
“這麼說,很有可能。
”白立夏沉聲道,“廚藝比試的人多,打發走一個,他能勝出的概率就大一些。
”
“這人,忒歹毒了一些……”白水柳也擰起了眉。
“我去教訓教訓他。
”顧雲溪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這會兒就要從牛車上跳下去。
蘇木藍攔住了她,“先别忙,這會兒去尋了那人,那人來上一句記錯了路,咱們也是沒辦法,反而會讓對方說咱們憑空誣陷,當務之急還是先去跟那個人說一說對的路。
”
至少,得先确保那個倒黴的人能順利去參加廚藝比試才對。
白石堂會意,甩了手中的鞭子,趕着牛車,便要去追那年輕後生。
還不曾追上時,便見那人又在向一個人問路。
被問路的人,手中也拎着東西,看模樣,也像是個廚子。
這個廚子是個心善的,說清楚了路,還問對方要不要跟他一塊走。
後生笑着婉拒,說自己還要等人,待會兒才能過去,并沖對方道了謝,而後接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