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年底了,這出入縣城的人有些魚龍混雜的,得提防鬧事的,白吃白喝不給錢的。
既是開飯莊酒樓,這種事是慣有的事兒,白立夏三個人便也并不放在心上,拿好自己的東西往外走。
但等到經過那張夥計說忘記帶錢袋子的客人時,白立夏頓時一愣。
“墨書?
”
接着,看到了墨書旁邊坐着的姜煥潤。
“白二小姐?
”姜煥潤站了起來,“好巧,在這裡遇到白二小姐。
”
“的确好巧。
”白立夏點頭,“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姜少爺。
”
“原是來縣城逛一逛的,聽說一品香的火鍋滋味美妙,便過來嘗一嘗……”姜煥潤臉色有些尴尬。
實在是太尴尬了。
他原本是來縣城,去玲珑閣看一看白立夏在不在的。
結果去的時候,玲珑閣的人說她跟旁人一起出了門,大約是吃晌午飯去了,讓他若是尋白立夏的話,下午再去。
時值晌午,姜煥潤肚子也有些餓,便先離了玲珑閣,和墨書一并去尋吃飯的地方。
墨書打聽到縣城裡頭的一品香滋味極好,二人便一同到這裡來吃。
待吃的差不多,墨書要喚夥計結賬時,便發現錢袋子不見的事兒。
姜煥潤出門,銀錢一向是由墨書保管,墨書尋不到了錢袋子,那二人身上便沒有了能夠結賬的銀錢。
于是便打算跟這裡夥計商議,能不能先寫個借條,待明日再來還錢,或者是他先在這裡呆着,由墨書回家去取了銀錢。
這種出門沒帶銀錢的事兒,姜煥潤是第一次遇到,看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多少覺得臉上有些顧不住。
而這般難堪的時候,偏生又遇到了白立夏。
姜煥潤恨不得要尋個地縫鑽了進去。
而一品香的夥計,見姜煥潤和白立夏俨然熟識的模樣,頗為詫異,“你們認識?
”
“嗯。
”白立夏點頭,“這是我朋友,今日大約也是出門匆忙給疏忽了,算一算他們這裡有多少銀錢,我來付就是。
”
說着話,白立夏去拿自己的荷包。
“既是白二小姐的朋友,那便不必了。
”夥計急忙道。
這一品香原就是蘇木藍和陸雯晴一并開的,現在白家姐妹和顧雲溪都在,問他們收錢,那不是自己收自己錢麼?
“還是拿着吧,鋪子裡頭有鋪子裡頭的規矩,回頭對賬時,又得費了唇舌去解釋。
”白立夏将銀子塞到了那夥計手中。
夥計見推辭不得,隻得将銀錢暫時收了下來,又找了零,送白立夏和姜煥潤一行人出門。
“今日真是謝謝你了。
”姜煥潤出了門,便向白立夏道謝,“等我明日來,把銀錢還給你。
”
“沒多少錢,不必還了。
”白立夏抿嘴笑了起來,“看你家也是時常在玲珑閣買衣裳和布料的,這回也權當給老主顧額外送的東西了,待往後多多照顧玲珑閣的生意就是。
”
姜煥潤略略想了想這句話。
若是還了銀錢,那這事兒便是了了,可若是如白立夏所說,借着這個事兒的由頭時常光顧玲珑閣,那他來玲珑閣也就更名正言順了一些。
姜煥潤覺得有道理,隻連連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就依你所說。
”
“嗯。
”白立夏笑的眉眼彎彎,“那你接下來……”
要去哪裡?
“我先回家去,待明日再來,碰巧上次買的衣裳,家中母親喜歡的很,卻又說我沒有給父親準備,剛好我明日也來給父親挑選上兩件。
”
姜煥潤答道,“那我就先不打擾,先告辭了。
”
手中沒有銀錢,得趕緊回家去,免得在外面橫生枝節,又遇到什麼難處。
“姜少爺慢走。
”白立夏略送了送,待姜煥潤和墨書上了自家馬車,漸漸走遠後,這才跟白竹葉和顧雲溪往玲珑閣走。
“二姐這個朋友,先前沒見過。
”白竹葉眨巴着眼睛問。
“先前先生讓咱們比賽放風筝時,他路過咱們那,不知曉咱們是在比賽,隻當小孩子玩鬧,便到處尋人買風筝要玩,結果買不到,我看他也是有些想玩,就把我多餘的風筝給了他一個。
”
白立夏如實回答,“前兩日幫着鋪子裡頭送貨,碰巧送到他家中去了,說是朋友,這交情卻不算多深的。
”
“這樣。
”顧雲溪滿臉促狹,“我還說,這人的模樣跟你還登對的很呢。
”
“這玩笑可不許開。
”白立夏佯裝擰了一下顧雲溪的胳膊,“到是你,我前幾天可聽說,有人去家裡頭給你說親了呢,你咋樣,可有中意的?
”
“沒有。
”顧雲溪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雲溪姐姐說沒有便沒有吧,臉紅個什麼勁兒?
”白竹葉在一旁吃吃的笑。
“誰臉紅了……”
“還說沒有,都紅到耳朵根了呢,你且老實交代,到底看上哪家的少年郎了,我到是想瞧一瞧,誰能入得了你的眼?
”白立夏這會兒追問沒有。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顧雲溪也不跟兩個人争論,紅着臉跑開了。
白立夏和白竹葉見狀,頓時笑成了一團。
又下了一場雪後,很快到了年關。
過年是家人團聚的時候,各家在外頭做活的人,陸陸續續開始歸家。
縣學放假,白米豆回了家。
玲珑閣這裡也早早關了門,白立夏和白竹葉也開始在家幫忙張羅過年所用的各樣東西。
“大姐什麼時候回來?
”白立夏問。
“估摸着還要再過兩天才回來。
”蘇木藍笑道,“齊夫人的意思是,年前把彩禮送了來,定一下明年的婚期,年前來一趟,也算是兩家走動走動了,隻是這兩日需要準備準備,所以得耽擱些時日。
”
白水柳和邵安平兩情相悅,今年定下婚期,明年成婚,到是十分合适。
白立夏姐弟三個替白水柳感到高興,卻也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姐要嫁人,往後不能時常見面而有些難過。
但他們四個間尚且如此,可想爹娘面對白水柳出嫁時,又是怎樣的不舍?
于是他們三個便也沒有再說太多,隻笑着說起了旁的,接着各自收拾各自的衣裳,預備着年前都漿洗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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