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西傳界,一夜強攻,卻隻尋到兩處能攻進的空間薄弱點。
星船中的擎疆和上觀的面色都不太好。
這兩處離得有點近啊,截魔台若是能夠兼顧……
“把西傳界也納進來。
”
擎疆魔王的拳頭在虛幻的星圖上狠狠一擊,“這樣我們就有三處進入三十三界的地點了,或者……”
它的眼中閃著特別的幽光,“或者我們先給下方修士一個錯覺,讓他們覺得我們放棄了西傳界,在他們和截魔台都忙著這兩處的時候,以一萬人馬強入西傳。
”
西傳界是它們的老窩。
煥光在那裡經營多年。
在那裡它們有基礎。
“一萬?
”
太虺魔王的眉頭緊蹙,“是不是太多了?
”
如今的它們可沒多少人了。
這般大手筆,它總有些怕。
“……煥光在時的大好局面,就是被我們的猶豫耽擱了。
”
擎疆強壓心中的煩躁,“再以幾百幾千人下去,就算贏了,也頂多能跟煥光一樣,暫拿西傳界,可是我們的目標是整個三十三界,是要在這裡吃好喝好百年,再建百萬大軍,然後一舉拿下秘界。
”
它們沒退路了,隻有放手一搏。
“裴矛、烏醒,你們以為呢?
”
裴矛:“……”
烏醒:“……”
它們能說什麽呢?
以前的長老會,它們都是聽關巽和仲己的。
大家都沒問過它們的意見,現在……
雖然這幾年被問的越來越多,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它們亂來,那就隻能聽最有道理的。
一直以來擎疆都比它們有遠見,那……
瞅瞅已經跟擎疆站到一起的上觀魔王,二王一齊點頭,“我們支持你。
”
太虺太保守了。
如今的它們再保守下去,不要說普通族人了,就是它們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
”
擎疆的眼中閃過一點笑意,“上觀,胞宮中的族人準備好了嗎?
”
“早就準備好了。
”
上觀淡淡瞟了一眼太虺,“因為資源的問題,胞宮前後九批差不多六千族人都被封著,沒被喚醒,正好,先用它們投石問路。
”
有本事活下來,進了米缸的它們自己會找吃的。
沒本事活下來……
那就是命!
“第二批四千、第三批五千、第四批六千…,等到第六批八千投下……”
上觀魔王看著星圖,“就是最後一批投往西傳界的一萬人馬。
”
這?
擎疆看了上觀一眼。
這跟它們之前商量的不太一樣。
之前商量按批次投下的,每批都是三千之數。
“我們沒退路。
”
上觀魔王感覺沒必要解釋,反正都是要投下的,“依次增量,給我們自己的族人增加信心的同時,也會給下界修士帶去強大的壓力。
”
要不然排隊等候下界的族人在感覺沒希望時,恐怕會造反。
但是一批又一批都在增兵,那些不明所以的笨蛋們,隻會以為自家快贏了,它們下去就是喝酒吃肉。
“族中靈脈枯竭,最近總有些蠢蛋天天鬧事,與其由著它們鬧,還不如給它們找點事。
”
除了最差的,它還選出鬧得最兇的一批人。
反正殺是不能殺的。
那就廢物利用吧!
有本事就到三十三界去威風。
“那……”
太虺看看它們,“你們想過再失敗的可能嗎?
”
“……”
“……”
現場有些沉默。
這個問題,它們都不想想,但是,又是它們不得不去正視的問題。
如果再失敗……
擎疆歎了一口氣,“算上胞宮裡的六千族人,這一次的總投入兵力在四萬六千人。
”它和上觀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但是除了它們,我和上觀還準備了十萬預備軍,打過這四萬六千人……,除了放手一搏,我們也隻能放手一搏,把這十萬人馬,分三處,同時攻入三十三界。
這——是我們對三十三界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
它有些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如果失敗……,我們還有二十萬人馬,這二十萬人馬就隻能靜等秘界的百年禁製放開。
到時候,秘界沒有界域保護,我們原本什麽修為,就是什麽修為。
”
打下了,它們翻身。
借秘界資源,重整旗鼓,或者就離開這方宇宙,尋找下一個,不知它們的宇宙星空。
打敗了……
“另外,我與上觀還已準備了一艘星船,再敗……”
它停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就收取鏡像胞宮,輕車簡從,遠離這方宇宙。
”
當年的煥光才帶多少人?
幾乎就是從零做起的。
它能乾的事,它們也能乾。
有道就有魔,在新的宇宙,找幾個魔門的傻子慢慢做跳闆,總有一天,它們還是會強大起來。
“……”
“……”
太虺三人都被它們兩個震住。
居然還考慮了最最差的。
可是那樣……
太虺三位魔王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恍然。
怪不得最近族裡的靈脈枯竭得那麽快呢。
這兩個家夥是不是背著它們另外截靈,做最後的準備了?
好像……,似乎……,隻能這樣乾啊!
“行!
”
太虺這一次聰明的先表示支持,“我們聽你的。
”
真要逃,必須帶上它啊!
……
魔王們在開會。
三十三界,安幾道先跑浮元界,再跑太安界,兩處的空間薄弱點一天都沒消停,不用說,今夜就是月詭大軍下界的時間。
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
截魔台隻有一個。
雖然兩界的空間薄弱點相鄰很近,它飄在虛空之中,可以兼顧兩界,可是還有一個西傳界呢。
西傳界怎麽辦?
那裡有現成的空間薄弱點。
換成他是月詭一方的主事,是絕對不會忽略此點的。
“……三十三界域又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
”
安幾道看著各界趕來的宗主們,“鑒於以前的失敗,安某以為,月詭再出的大軍,一定遠甚那個六月十五。
那一次的魔劫,因為九方機樞陣,輕易解除了,可是這一次……,沒意外的話,應該是三處戰場。
”
“……”
“……”
沒人說話。
能坐在這裡的,都不是傻子。
三處空間薄弱點,月詭一方真的放棄了西傳界嗎?
強攻浮元界和太安界,不過是想讓他們的截魔台無法三顧。
真要讓它們的大軍下來,誰能頂得住?
隻要一想到,人家幾百幾千,甚至上萬的元嬰境、化神境月詭衝下,眾人就不由的後背發寒。
他們必須借著界域保護,把它們按在蘇醒之前。
“盟主,您就說,我們怎麽打吧!
”
“我們要做好截魔台隻能守一處的準備。
”
這是一場硬仗。
安幾道也不敢耽擱,“三處空間薄弱點,哪裡的戰事更加激烈,我們無法預判。
”他看著大家,“而沒有截魔台,另外兩處,就要靠我們自己在空間薄弱點下,充當截魔台。
”
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麽充當截魔台?
截魔台有無數複合大陣組成,他們……
三十三界最厲害,最敢乾的一批人去了秘界。
那些人裡,也有好多有名陣法師的。
留下的……
耿若琪等浮元界、太安界宗主的面色都有些白。
“西傳界需要七百元嬰。
”
帶著面紗的百花宮宮主桑然輕聲道:“隻要大家助我們八百元嬰,西傳界……我們自己守。
”
什麽?
眾人都呆了。
尤其是浮元界、太安界兩邊的宗主們。
他們看了看桑然,又看了看飄渺幻城辛如塤和戰神殿的虞永敘兩位老掌門,生怕他們不同意。
好在兩位老者的面容平靜,顯然是商量過的。
這就好啊!
“我們有經驗。
”
桑然直視大家,“西傳界與浮元界和太安界也太遠,截魔台轉到這邊,於大局更好。
”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曾經的西傳界一寸山河一寸血。
如今,才太平幾年?
但是,強挺著,讓安盟主和大家選擇西傳界也不可能。
浮元界和太安界的空間薄弱點距離相近,萬一截魔台可以兼顧呢。
若是能兼顧,各界援兵馬上就可以馳援西傳。
“我們可以在空間薄弱點下,布九方機樞陣,再以我們自己為陣眼,在半空布周天星引大陣,以身引詭。
”
周天星引大陣至少三百六十五人。
她要八百,是要防著哪裡出錯,以兩人為陣眼。
“這八百元嬰於大家不是問題吧?
”
這?
眾掌門又是一陣沉默。
這些年,借著曾經的精純靈氣團,各宗很是晉階了一批新人。
八百元嬰絕對可以湊。
就是……
“截魔台萬一隻能守一處……”
太安界的一位掌門到底擔心。
真要給西傳界湊了八百元嬰,剩下的就不多了。
截魔台萬一不能兼顧兩邊……
“桑掌門、辛掌門、虞掌門,你們自家這些年也晉階了不少元嬰、化神修士吧?
”
桑掌門自己就是新晉化神。
“截魔台若是不能兼顧兩邊,我們太安或者浮元界就必要差不多的人手。
”那就不太足了呀!
畢竟把月詭引入下面的九方機樞陣後,也需要大家出手,在它們不能動前,一把滅之。
“……盟主!
”
桑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轉向安幾道:“天外月詭如此強攻兩界,它們就有必得之意。
我認為西傳界定是一處激烈戰場。
我們沒要化神星君,但八百元嬰真的不能再少了。
”
再少……,哪怕隻逃出百個,西傳界也必將生靈塗炭。
“各位!
”
安幾道看向其他各界沉默不語的一眾宗主,“此三處戰場,攸關我們所有人。
我們誰都無法留手,安某以為,各宗所有結丹後期修士,也必須親臨戰場,以做後備。
當然,他們如此,你們……,也都不必走了,各入戰場吧!
這樣一來,哪怕截魔台隻能顧上一方,我們也能守住另一個。
”
這?
這樣一來,宗門就連個結丹後期修士都沒有了啊!
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
除了小宗門,他們哪個宗門如此空虛過?
但是不同意……
想到那個六月十五的數萬月詭大軍,想到它們最後爆成的精純靈氣團和晶核,眾掌門人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
“拚了!
”
一位長相甚為粗狂的掌門人猛的拍桌,“我們與月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它們害了我們這麽多年,如今要給我們送精純靈氣團,我們要是沒本事接著,反過來讓它們噎了,那就是蠢死的。
”
宗裡的精純靈氣團正好不夠了。
他原來正愁呢。
沒有精純靈氣團,還要白白供養截魔台,他才對那裡起了反覆之心。
但現在大貨就在面前,奶奶的,還說什麽?
“盟主,我風雷閣應召。
”
他大聲道:“不僅結丹後期修士,就是結丹中期的修士,老子也要讓他們當後備軍。
”
不能打,幫忙收精純靈氣團總成吧!
“正好也讓他們見識見識老子們的厲害!
”
多點見識,不說馬上提高戰力,於以後的修行那肯定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多謝鐵掌門!
”
安幾道笑眯眯的拱手,“各位呢?
”
“……幹了!
”
“幹了。
”
鐵延這個混蛋打得什麽小九九,當他們不知道嗎?
眾掌門一邊對他磨牙,一邊也不得不做出同樣的表態。
要不然就太虧了呀!
很快,連接靈界的傳送陣就空前忙碌了起來。
甚至有的修士等不及,乾脆走了絕地之門。
當遠處的夕陽化成一片橘紅時,各方修士已經就位,等待月亮的升起。
……
秘界,顧成姝送走了師祖、師父和師姐,到底拿著她自己整理的說文解字找向肖盟主。
剛回來時,她原想著到撫風山看看大道符文的,如今錯過,那是沒辦法的事,但師祖他們沒研究出來,方向也未必就是錯的,也可能就因為不認識字,而錯過了呢。
這種事,她原先也不認識就罷了,現在認識了,當然要公布出來。
“……你這個……,真沒弄錯?
”
肖盟主仔細一遍,想要反駁吧,但感覺她整理的又很像。
文字這個東西,古先民最開始的時候,都是以物化形。
雖然慢慢都演變成更簡便,更漂亮,但不管怎麽演變,大方向都是差不多的。
“您別問我從哪會的。
”
顧成姝複製給師祖他們時,也是這樣說的,“您要信就學,不信……就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