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墨見溫暖拿着手機發呆,神色恍惚,他不免有些擔心,慌忙走過來,擁着溫暖的肩膀,微笑問,“怎麼了,誰的電話,怎麼心不在意的。
”
對方早就收了信,沒人說話,溫暖仍然拿着手機怔怔出神,葉非墨喊了兩次,溫暖才回過神來,“啊,你叫我啊……抱歉,我……”
“暖暖,誰來的電話?
”葉非墨問,他哪怕是白癡也知道這通電話不對勁,他一直防着一些事情,應該說,他一直防着所有危害到他幸福的事情,防着一切讓溫暖抛棄他的事情,她為了詛咒抛棄過他一次,難免會為了詛咒抛棄他第二次,這是他不允許的事情,也是他最不想看見發生的事情。
所以溫暖一有不對勁,葉非墨就想是拉響了滿身警報,溫暖說,“我沒事,你别擔心。
”
“誰的電話?
”葉非墨執着地問,目光深深地看在溫暖臉上,不允許她逃避,溫暖本想說謊搪塞過去,可她和葉非墨有過約定,以後要坦誠,不能再隐瞞任何事,要堅決地信任彼此。
溫暖道,“非墨,你不要這麼緊張,是龍秀水給我打的電話,可能是哥哥給她的号碼,說起來真好笑,我們明明是母女,見面卻如陌生人,她一直有心避着我,我從沒想到她會主動給我打電話,非墨,你放心,我早就想通了,所以你也别擔心我會再次離開,再也不會了。
”
溫暖再三保證,葉非墨的心總算是安了,卻仍然有意思疑慮,“龍秀水找你做什麼?
她一定說了詛咒的事情是不是,你看起來神色恍惚,她說了什麼?
”
溫暖握緊了葉非墨的手,她感覺到葉非墨的緊張,心中有一種鈍疼,葉非墨對上一次的事情已經産生了恐懼,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很不安,這是她的錯,她沒有給他任何安全感。
溫暖拉着葉非墨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溫柔一笑說,“非墨,你說,這是我們的女兒,你看,女兒都在我的身體裡,再過幾個月,你就要當爸爸了,她就要出生了,我們的婚禮也馬上要舉行了,我怎麼可能會做出一些傷害你,傷害自己的行徑,你放心,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哪怕你厭倦了我,我也不會離開你,一個人養着小孩很痛苦的,我不想帶着女兒長大,你是一定要陪着我們的,所以你不要擔心我會離開你,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龍秀水打電話給我,隻是說了一些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話,說什麼祝福我,對不起這一類的,且問我結婚真的不怕詛咒嗎?
我和她說,不怕,我相信自己,不再相信詛咒了。
”
溫暖頓了頓,微笑說道,“我始終相信,善有善報,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我想老天爺不會待我太差,不會讓我愛的人英年早逝,也不會讓我英年早逝,更不會讓我們的女兒成為孤兒,我一直這麼相信的,既然如此,還怕什麼,哪怕真的有詛咒,我也勇敢面對,至少我們還有幾年可以幸福,不是嗎?
”
葉非墨有些動容,這是溫暖第一次如此坦誠地和他說起詛咒的事情,這是當初她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她想逃避的事情,可如今,她選擇勇敢面對。
他抱着她,“嗯,說好了,不準失約,知道嗎?
”
“是,是,是,我知道了。
”溫暖笑着回抱着他,心中卻有一絲陰郁,龍秀水說要見她,她心有不安,她會說什麼呢,即将要結婚,她是真的不想聽她說任何話,她确信自己不管聽到什麼都不會離開葉非墨,可她下意識的,仍然不想聽她說什麼,不想見她。
可她畢竟又是她生母,哪怕她們沒有母女感情,可畢竟血濃于水,她兩次結婚,她都沒有參與,這一次,她是想她祝福的吧。
要見嗎?
溫暖心中歎息,見一見吧,聽聽她說,聽聽看她要說什麼。
她一直和葉非墨住在一起,原本程安雅是讓他們回葉家住的,家裡有一個孕婦,也不怕多一個孕婦,又有葉甯遠伺候着,一定很安全,葉非墨第一次當爸爸,家事又不通,兩人住在一起沒人照顧溫暖,葉非墨不樂意,他要親自照顧溫暖,說是等溫暖肚子再大一點再回家住,程安雅說不過他,隻能随意他。
這一日她還在沉睡,葉非墨便去上班了,溫暖懷孕一點都不辛苦,唯獨嗜睡,一天要睡十多個小時,仍嫌不夠,所以葉非墨去上班都沒吵醒她。
她睡到十點,龍承天才打電話叫她起床,且過來接她。
溫暖現在完全看不出是孕婦,兩個多月的身子仍然很輕盈,苗條,也不見長肉,龍承天看着都不相信她是懷孕了,溫暖說,“哥哥,要四個多月才看見身子呢。
”
“這麼久啊。
”
“是啊,對了,她什麼來的。
”溫暖問,龍承天說,“昨天晚上的飛機,我本來想叫你一起去接機的,可你有身孕,葉非墨說你一天到晚精神不好,都在睡覺,我就不吵你了,瞧你哥多貼心,這麼晚才打電話給你。
”
“是啊,是啊,貼心,貼心。
”溫暖親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剛出門就被人拍了照片,溫暖十分不悅,她和龍承天姿态如此親密,又不知道媒體要說什麼了。
龍承天要去找那記者要照片,溫暖搖頭,“算了,沒必要,人家蹲了一天不容易。
”
“讓他們亂寫啊,你都要結婚了,寫這種報道不是敗壞你名聲嗎?
”龍承天有些惱怒,溫暖是明星,國内的娛記又太過煩人,真是讓人不安生,溫暖這又了身孕的身子,哪兒敢在外面走,要是被娛記追出了事可怎麼辦,龍承天可愁懷了,溫暖笑說,“哥哥,你放心好了,多半是綠光的記者,就他們會幹這事,這是名城公寓,誰不知道我和非墨住這裡,我傻啊,大中午帶着情人從公寓出來,綠光老總還不敢登這種報紙,他一定會求證的。
”
“這樣就好。
”龍承天也安心了,溫暖有些擔心地說,“哥,我有點害怕怎麼辦,我怕見她。
”
“暖暖,她是我們的母親。
”
“我知道。
”
“她不會傷害你的。
”龍承天再三保證,“如果母親要傷害你,我也不會讓她見你,所以你放心。
”
溫暖點點頭,倒是沒有再說什麼,龍承天的保證,讓她心底松了一口氣,想起愛琴海上見到的那名女子,溫暖心中仍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車子停在gk國際酒店,這兒有她很多回憶呢,她和葉非墨邂逅在這裡,5203,她唇角帶出一絲笑意,葉非墨這傻子,常年包下5203,不讓人住,說什麼不願意别人闖進他們的空間,白白讓gk賺這筆錢。
龍秀水在24樓咖啡廳等他們,龍承天帶着溫暖上去的時候,她已經坐在窗口的位置上等候了,龍秀水是很漂亮的女子,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有過龍承天和溫暖這麼大女兒的人,她看起來就像三十多歲的女人,程安雅看起來已經夠年輕了,沒想到龍秀水看起來更年輕。
溫暖想,這可能和她的不是煙火有很大的關系,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愛琴海上生活,那裡人傑地靈,十分靈氣,她又是出塵世之人,這麼多年一直靜養着,自然要年輕許多。
這就是她的生母,溫暖怔怔地看着龍秀水,她和她樣貌很相似,像足了七八成,特别是那雙潋滟的桃花眼,說她不是龍秀水的女兒怕都沒人相信,這一看她們一定是母女,不然是姐妹。
龍秀水看了溫暖一眼,微微一笑,溫暖笑得有點僵硬,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索性就不打招呼了,随着龍承天坐下,她不能喝咖啡,也不能喝茶,龍承天叫了一杯鮮榨的果汁過來。
溫暖無畏懼地看着她,這一次的龍秀水看起來和善多了,沒有島上那種詭異的感覺,倒是像是正常的婦人,也沒那麼陰冷,木偶。
龍承天說,“母親,這是妹妹,您見過的。
”
他這暴脾氣在龍秀水面前完全收斂,龍秀水淡淡一笑,“是啊,見過,見過,長的和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
溫暖扯了扯唇角,低着頭不說話,龍秀水也不介意這種生疏,隻是坐着,慢慢地攪拌着咖啡,龍承天說,“我去打個電話,你們坐會兒。
”
龍承天一走,兩人之間就更顯得沉默了。
分明是母女,卻無言以對。
溫暖想,這種生疏真的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除了長相,她和龍秀水一點都不像,龍秀水一直低着頭攪拌着咖啡,溫暖聽着那叮當的聲響,有些心寒。
她平複了心中的脾性,溫和問,“你想見我,要談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