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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安排

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毓軒 6213 2025-03-24 21:31

  盛苑剛靠近悟本齋,就讓裡面哭嚎聲唬了一跳。

  “苑姐兒。”安嶼陪在旁邊兒,小聲說,“不隻是你哩,我剛剛過來時也吓了一跳。”

  “你聽裡面這聲兒啊,倆孩子哭得嗓子都劈了,舒氏也是哀戚連連,都不用進去看,隻聽這動靜,都要說句慘呢!”

  他這般心有戚戚地嘀咕着,不想招來盛苑一記白眼。

  “你這是站那邊兒的!”盛苑沒好氣地數落一句,猶豫片刻,似乎改變了之前的想法兒,竟轉身走開了。

  “欸、欸欸!苑姐兒、苑姐兒,你、你等等我啊!”

  盛苑的态度出乎安嶼意料,見她扭頭就走,他怔了怔後,連忙追了過去。

  “你不進去啊?!”

  “大哥要遣舒氏離府,兩個孩子不舍哭鬧,這場景,我進去合适嗎?!”盛苑瞥他一眼,不禁小聲埋怨,“你原就不該叫小遙喊我回來!這事兒自有大哥自己主張,咱們誰都不好多言。”

  “那裡是我沒眼力見兒呢,我之前叫小遙傳話,也是因着舒氏和兩個侄兒到養老園那邊兒哭鬧不休,偏邝绮姐兒恰好在那裡,可不就打成一團了,偏大哥聞訊趕來喝斥不成,反倒火上澆油,當時那個場景……啧啧,說是亂成了一鍋粥,那都是我怕你着急,往輕着說哩!”

  盛苑聞言,不自覺的在腦海裡簡單複制了一下當時的情境,頓時咋了咋舌。

  ……

  “你大哥先前是打定主意與舒氏和離的,他連寫了兩份文契,一份是和離書,一份是休書,上面都落下了名字和手印,說是若舒氏簽字,那就算和離;若不肯簽字,就按大不孝的名聲休了她。”

  養老園裡,鄭氏一見到小女兒,就拉着她的手感歎:“舒氏自然兩個都不想選,便喊來韬哥兒耘哥兒到處求情号哭,那場景……大人披頭散發絕境求生,小孩兒無助哀泣、聲嘶力竭,那樣子那場景,饒是咱恨透了舒氏,也不免覺得辛酸難受。

  畢竟這事兒還牽扯了兩個孩子,我和你爹的意思,還是不要鬧得太難堪了,這至少也要把舒氏安穩地送回她舟陽舒家才是,就算他們一别兩寬,即使不能各自歡喜,也該各安一隅,總不能叫她在咱府上沒了下場。”

  盛苑聽着有理,贊成地點點頭:“她舒沁安可以不仁,咱們家卻沒有那樣狠心……既這樣,大哥是打算派人把她送回去,還是叫她弟弟把人接走?”

  鄭氏歎了口氣:“你哥哥也不想打舒家一個措手不及,故而在盛向涯那老東西進宮的時候就給舒氏她弟弟寫了封信,讓他做好舒氏還家的準備。”

  盛苑聽着話裡這意思似有變化,不禁接了一句:“若我記得沒錯,她弟弟似乎叫舒曠達……好像頗有文采,有不少詩篇在當地廣為流唱?”

  鄭氏哼了一聲:“文采再好卻不能于科場顯名,又有何用呢?舒氏原指望這個弟弟能為官作宰,偏偏她弟弟是個寄情山水、不喜拘束的性子,任是她三天一封信、五天一本書的頻頻勸導,恨不能耳提面命地連番督促,到現在那小子也不過是個舉人,因着多番會試榜上無名,聽說已經上屆就沒有再考了。”

  “功名不功名的尚且次要,舒家的嫁妝大哥也不貪墨,送她回去必然還有補償,幾番下來,若她弟弟能靠得住,她回了舟陽也能安穩過活。”

  盛苑這話說完,鄭氏苦笑出聲:“話是這樣說,可你卻不知,你哥哥的信剛寄過去,不出五六日,舟陽那邊兒就通過官驿走了加急渠道把信遞了過來。她弟弟話裡話外戚戚哀求,說是若咱們侯府休了他姐姐,以他們姐弟的本事,隻怕要讓舒氏族人給生吃了去,屆時,怕是沒活路了。”

  盛苑驚詫的瞪圓眼睛:“還有這麼封信?我竟都不知呢!”

  鄭氏瞅她一驚一乍,不禁翻了翻眼:“你自那日進宮,就忙得腳打後腦勺了,我們怎可能拿這等小事煩你?”

  她這樣說着,不禁又接回剛剛的話頭:“舒氏的弟弟在信裡連番代姊請罪,我和你爹也看了那信……那信的字裡行間,的确透着懇切,厚厚一沓信紙上亦好多淚痕,看過信後,我和你爹還說呢,甭管舒氏她弟弟此舉是真情流露還是給人做戲,就憑這份表态,也的确要好好考慮考慮。”

  “那大哥怎麼想呢?”

  “他能咋想呢。”鄭氏想到兒子最近的憔悴疲憊,不由心疼地歎着氣,“幸好舒氏她弟弟還算識趣兒,說是隻要不和離,不休妻,哪怕是析産别居他都認了,隻要你哥哥答應了,他也不用侯府補償舒氏,他則會以‘長姐回鄉修養’之名,親自來京把舒氏接回舟陽,至于舒氏的嫁妝,則直接分兩個孩子……”

  “……這樣聽着,這個舒曠達還是挺有謀算得。”

  盛苑笑了一聲:“隻怕哥哥要動搖了。”

  “你哥哥的确猶豫了,畢竟舒氏族人是怎麼個樣子,他還是清楚的!說真的,他随惱恨舒氏與盛向涯謀劃,卻從沒想過讓舒氏和她弟弟受人欺侮,畢竟涉及了兩條性命。”

  “那大哥是怎麼想的呢?”

  “你大哥想着,析産别居也成,隻不過,若是這樣的話,就不能把舒氏送回舟陽了,畢竟旁人不清楚内情,若她頂着世子夫人名頭在外招搖攬事,隻怕咱們侯府鞭長莫及。故而,你哥哥打算把她送回盛氏族地,那裡有老公爺當初分給你爹爹的宅院,把她送到那裡清修幽居,也算安排妥善。”

  “也勉強算是個辦法。”盛苑想到這樣的安排,一時之間竟不知對于舒氏而言,是這樣妥貼,還是和離再嫁舒心。

  “既然這樣安排了,舒氏怎地還跟倆孩子一起哭鬧?!她不怕鬧煩了,大哥改了主意?”盛苑想到悟本齋的情形,還是忍不住地頭疼。

  “誰曉得呢?許是啥事要求你大哥呢!”鄭氏苦笑着開了個玩笑。

  可她玩笑才落地,長子盛昕就帶着兩個孩子過來了。

  ……

  “你說要把倆孩子放到養老園養?!”

  “你想讓我們兩個老家夥給你養孩子?!還是倆?!”

  鄭氏和盛向浔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

  盛昕無奈的撫了撫額:“兒子清楚這樣勞煩您們二老乃是不孝,可兒子真真無有辦法了;兒子雖遣走了舒氏,卻無有再娶之意,至多讓邝绮姐兒接下诰命……若這樣的話,中饋之事就要交到邝绮姐兒的手裡。

  隻是庶務好說,可教養韬哥兒耘哥兒之事,卻成了難題,莫說兒子不放心讓她照看他們,就算她能照顧好了,兩個孩子卻未必能接受她。與其以後鬧得不可開交,還不若不讓他們湊到一起去。

  更重要的是,這倆孩子自幼由舒氏撫養,兒子疏于關切,竟不知舒氏對他們有多大的影響,故而才要煩請您們二老幫忙教導撫育。以免兩個孩子性子跑偏,日後壞了永興侯府門風。”

  “你……”盛昕這樣說了,鄭氏和盛向浔雖然不滿他把孩子外包出去,可想到這個兒子的不靠譜,他們亦說不出反對之言。

  ……

  屋子裡,鄭氏和盛向浔忍着氣的接受了盛昕的請托;屋子外,盛苑和韬哥兒、耘哥兒姑侄三個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

  “小姑姑,您真的不能給我娘求情嗎?”

  韬哥不甘地再次小聲懇求,一雙哭紅的眼睛裡閃着遠超同齡人的哀切。

  “韬哥兒、耘哥兒,事情到了現在,其間的緣由,你們爹爹應該都跟你們兄弟兩個都說了吧?”想到她大哥的脾氣,盛苑笃定的看着兩個侄子。

  待倆孩子點了點頭,她這才又說:“當然,不管她之所為于世人看來,有多大逆不道,有多罪該發配,可對于你們二人而言,為她求情乃是為人子之道,是應當則分的!

  隻是,事有兩面,你們二人受着教育,當該懂得推己及人之理!既然你們知曉内情,那就更當清楚,我這個做女兒的亦有替自己爹娘讨公道的責任和義務。

  而今,隻是出于對你們兄弟二人的考慮,我才沒有落井下石,而這,已然是最大的妥協,既已妥協我又怎麼可能說得出那些諒解之言呢?”

  韬哥兒聞言呆了呆,而後頹然低頭。

  耘哥兒則似懂非懂地看看盛苑又瞧了瞧他哥,小家夥兒難過地癟着嘴,強忍着沒讓淚花滾下去。

  “你們都已開蒙讀書,當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之理;若以她的錯過,莫說是直接休棄了,真告到順天府,隻怕是要受到懲罰的;而今隻是送她回族地老宅反省清修,這是給她知錯改過的機會。

  若你們兄弟倆隻一味阻攔,就算留下了她,你們認為她還能知錯改錯嗎?!

  若不接受教訓,隻怕下次要犯下更大的過錯,那時,若府裡不能像現在這樣自行安排,你們兩兄弟又要去哪裡、跟誰求情呢?!那時候,你們再回看現今……你們認為強留她在京,還是為她好麼?!”

  這般一番話說下來,韬哥兒耘哥兒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們好好想想吧!”盛苑擡手摸了摸兩個侄子的腦袋,“等你們想通了,就不會這樣難過了。”

  “小姑姑,我娘她錯在哪兒了?”尚小的耘哥兒忽然擡起頭,倔犟的看向盛苑,“給府裡謀好處也是錯的嗎?”

  盛苑一聽這話,就清楚這是源于舒氏的自辯之言,不禁啞然失笑:“耘哥兒不喜歡吃奶酪,可姑姑覺着奶酪能讓耘哥兒身體健壯,所以一頓三餐隻給耘哥兒吃奶酪,好不好?!”

  登時,耘哥兒雙手捂在了嘴上。

  “所以啊,不要把自以為的好強加給别人……更重要的是,你娘想要的,太貴重、也太不切實際!就算真給她了,也是德不配位!若真讓她謀算成了,隻怕她的結果要比現在的境況慘烈無數倍。”

  “可她、她隻想大家都好。”耘哥兒仍舊忍不住替舒氏說好話,就連韬哥兒也輕輕地點着頭。

  “想要大家都好,就該靠自己的能力去實現,而不是靠捷徑。”

  盛苑耐着心地看着耘哥兒雙眸:“若你娘把使在府裡的勁兒用來學習,用來經營事業,說不得早就有成就了……可惜,她從嫁進侯府之後,眼裡就隻有内宅後院。”

  感慨過後,盛苑覺着最後那句對于兩個侄子而言頗有壓力,故而又補充說:“你們若想再見到她,就好好學習、做個才德兼具的好人,拿自己做榜樣,時常給她寄信,讓她也做個堂堂正正的好人。”

  ……

  “小姐,宮裡、宮裡又來人宣您過去了!”盛苑這邊兒剛把勸說好的兩個侄兒交給了她爹娘,小遙就從外面匆匆過來,快聲快語彙報,“永祥宮的内侍就在外院的待客廳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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