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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一更)

花顔策 西子情 5474 2024-10-30 14:41

  葉香茗昏迷數日,其實渾身無力,但乍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面對的人又是天不絕,他那一張看起來就冷硬得不近人情的臉讓她沒的選擇,于是,她站起身,隻能跟上他。

  出了房門,便是青山綠水,一排排房舍,以及處處桃花香。

  葉香茗四處望了一眼,知道這裡不是西南境地,在西南,沒有這樣的地方,而且西南的桃花也早已經開敗了,而這裡遠遠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桃花,且花枝繁盛,風中都帶着桃花香味。

  這種桃樹,似不是尋常桃樹,這異常的桃花香似隐約帶了絲藥香,顯然桃樹是用藥水喂養的,估計四季常開不敗。

  天不絕見葉香茗沒跟上,回頭瞅了他一眼,不滿地喊,“還不快跟上!

  葉香茗隻能收回視線,快步跟上天不絕。

  今日未行針,蘇子斬穿了一件寬松的軟袍,半靠着靠枕坐在床上,青魂立在他身前,蠱王入體,使得他周身不再有冰寒和冷意,卻另有一種難言的靜寂。

  天不絕踏進房門,瞅了蘇子斬一眼,對他說,“準備好了沒有?
我将她弄醒了,這就讓她來給你解蠱媚之術。

  蘇子斬平靜無波的目光瞅了眼跟着天不絕走進來的葉香茗,聲音如古井,不起半絲水紋,“你如何給我解蠱媚之術?

  葉香茗進了屋中後,一眼便看到了半靠着靠枕躺在床上的蘇子斬,绯紅軟袍,襯得她清俊絕倫的容貌更顯蒼白,白得近乎剔透,他安靜地躺在那裡,眉目沉寂,孱弱卻無人敢忽視和小視。

  她愣了一下神,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太子雲遲要殺我,我還不想死,所以,知曉闖入蠱王宮奪蠱王的人是臨安花顔,便以解她想救之人的蠱媚之術為由,交換活命的機會,花顔自然答應,她答應了,太子殿下也就答應了。
沒想到她不喜歡太子殿下的豐儀,偏偏喜歡武威侯府寒症纏身的子斬公子,真是令人意外。

  蘇子斬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待她說完一番話,淡如水地問,“我問你如何解蠱媚之術,再從你口中聽到别的,你就不必活了。

  葉香茗忽然笑了一聲,這笑聲不知是對蘇子斬的嘲諷還是對自己的嘲諷,“解蠱媚之術容易,畢竟是我自己修習的蠱媚之術,半日的時間,我就能為你運功解個幹淨。
但解了蠱媚之術後,是否有礙蠱王治愈你身體寒症,就不好說了。

  蘇子斬淡淡道,“你隻管解就是了。

  天不絕胡子翹了翹,“你既然來了這個地方,就别想脫身,他若是因蠱媚之術治愈不了寒症,你也别想活着離開。

  葉香茗平靜地說,“我國破家敗,南疆再無我立足之地,天下也沒有立足之地,我即便活着,還能去哪裡?
但我也不想死,你不必再威脅我,我既然答應了花顔,自然會解淨他的蠱媚之術。

  天不絕豎起眉頭看着她,“小丫頭倒是能屈能伸。

  葉香茗不再言語。

  天不絕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三顆藥丸給蘇子斬服下,冷哼道,“你自己的身體,你清楚得很是不是?
我就在這裡看着她如何給你解蠱媚之術,若是這個小丫頭對你動什麼手腳,我沒察覺,你察覺了要及時告訴我,你的命可珍貴得很,别自己不當回事兒。

  蘇子斬颔首,“曉得。

  天不絕對葉香茗招手,“過來吧!

  葉香茗點頭上前。

  這時,房門被推開,花灼從外面擡步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蘇子斬,掃過葉香茗和天不絕、青魂,緩步走到桌前,坐在了椅子上。

  青魂見到花灼一喜,提着的心落下了一半,暗想着有臨安花家的這位公子在,一定不會讓葉香茗有機會搞鬼讓他家公子出事兒的。

  葉香茗見又有人來,轉身去看,當看到花灼,那一張日月在他面前失色的容顔讓她頓時驚怔地愣住,“你……是……”

  花灼伸手倒了一盞茶,不看葉香茗,姿态随意地喝了一口,淡聲說,“開始吧!

  天不絕咳嗽一聲,闆着臉對葉香茗說,“這是我家公子,開始吧,别廢話了。

  葉香茗收回視線,似定了定神,對天不絕點了點頭。

  南疆的蠱毒之術,本就是個玄妙的東西,而葉香茗修習的蠱媚之術,更是玄妙,她運功解蘇子斬的蠱媚之術,就是絲絲地化去蠱王牽扯媚術入了骨血的痕迹。

  天不絕不錯眼睛地盯着葉香茗,同時一隻手放在蘇子斬的胸前,護住他的心脈,以防葉香茗使壞,他能及時救他。

  青魂更是屏息凝神,盯着葉香茗。

  屋中幾人,隻有花灼最是自在,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喝了兩三盞茶後,幹脆地拿出棋盤擺在桌案上,自己與自己徑自下起棋來。

  半日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便在花灼徑自喝茶下棋中度過。

  葉香茗額頭落下大滴的汗,臉色漸漸地蒼白無血色,半日後,她似有支撐不住的勢頭。

  天不絕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瓶子,又倒出了三顆藥丸,塞進她嘴裡,清喝,“堅持住,不能前功盡棄!

  葉香茗服用了三顆藥丸,翻湧的心血似被壓住,幹涸的身體舒服了些,咬緊牙關繼續。

  她似也沒想到自己認為本來輕易的事情這般的難,半日的時間根本不夠。

  夕陽西下時,葉香茗臉色已經白如薄紙,終于撤了手,轉頭大吐了一口鮮血,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天不絕連忙給蘇子斬探脈。

  花灼揮手一推棋盤,起身站了起來,走到蘇子斬身邊,問,“你覺得如何?

  蘇子斬對花灼點頭,聲音也有些發虛,但比葉香茗吐血要好太多,他颔首,“似是幹淨了。

  花灼又看向天不絕。

  天不絕不敢大意,仔仔細細地為蘇子斬把了一遍脈,眉眼舒展開,對花灼說,“這小子有福氣的很,這一回怕是要因禍得福了,本來即便蠱王入體,他若是想徹底根治寒症,養好自小到大因寒症傷損的身體也要三五七八年,如今嘛,這小丫頭一身功力為她解蠱媚之術,反而助了他經絡體脈恢複,不止蠱媚之術祛除殆盡,就是寒症的根本似也治了大半,這枯木腐朽的身體,用不了一兩年估計就能康複的活蹦亂跳。

  花灼聞言也笑了,“這樣還真是極好。

  蘇子斬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地上的葉香茗說,“她也算是言而有信,留她一命吧。

  花灼颔首,對天不絕說,“你給她看看。

  天不絕也很好奇葉香茗如今身體什麼狀态,蹲下身,為她把脈。

  葉香茗咬着牙不讓自己昏睡過去,她生怕自己閉上眼睛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不想死。
國破家敗,沒有了蠱王,但他和父王還是南疆王室的傳承,蠱王一脈斷了,但是人脈之根不能斷。

  所以,她想活着,必須活着。

  天不絕為葉香茗把了脈後,說,“難得她用心誠信救人,緻使自己身體枯竭,經脈受損極大。
不過有我在,保她一命容易。

  花灼淡聲說,“蠱媚之術害人,幫她廢了吧,自此再不得用,至于命,就留着好了。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房門。

  葉香茗聞言臉色霎時灰敗,終于昏死了過去。

  對于天不絕這個妙手鬼醫來說,要廢一個人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容易,所以,他在葉香茗昏死過去之後,聽從了花灼的吩咐,輕而易舉地廢了她丹田内修習的蠱媚之術之源。

  自此,葉香茗即便活着,再用不了蠱媚之術了。

  南疆的蠱王與三大蠱毒、以及蠱媚之術自此消失在了世間,對南疆來說,是劫難,但對于世人來說,以後再無蠱毒讓人懼怕受害,也算是造了福。

  兩日後,安十七歇夠了準備啟程。

  花灼沒有書信,隻有一句話,“我那日與你說的話,可還記得?

  安十七點頭,“記得。

  花顔颔首,“将我那日說的話,見到她後,一字不差地與她說一遍。

  安十七連忙答應,“公子放心,我記性好着呢,定一字不差地轉給少主。

  花灼點點頭。

  安十七又将路上與安陌三閑談時說起的五年前川河口大水之事提了。

  花灼聽罷,凝眉,“确有此事?

  安十七颔首,“公子可喊陌三前來仔細詢問一番當時情形,他在太後身邊當值,是以知曉些當年之事。

  花灼面露沉思,點點頭,對他擺擺手,“我知道了,見到妹妹,與她提提。

  安十七應是,轉身去見蘇子斬。

  蘇子斬隻說了一句話,“告訴她,我一切安好,她好我便好,不必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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