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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六十章(二更)

花顔策 西子情 5218 2024-10-30 14:41

  東宮請了禦醫之事沒遮掩,宮中和朝臣們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太後首先緊張起來,對周嬷嬷催促,“快,快去東宮看看,太子出了什麼事兒?
使得東宮慌慌張張地叫了禦醫去。

  周嬷嬷連忙應是,她也一把年紀了,腿腳不利落,連忙吩咐了一名腿腳麻利的小太監出了甯和宮。

  皇帝也得到了消息,立即吩咐王公公,王公公也生恐自己一把年紀動作慢,也吩咐了一名小太監趕緊出了宮。

  而那名禦醫出了東宮後,便遇到了人打聽,那禦醫自然不敢洩露太子殿下分毫事兒,即便僅僅是傷了手,且傷的也不十分之重,養幾天就好,但他還是閉緊了嘴巴。

  京中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氣,東宮的事兒,打聽不出來,除非太子殿下樂意被人知道。

  太後和皇帝派來的人很快就進了東宮,二人求見太子殿下,副管家自然不能拒了太後和皇上派來的人,立即去禀告了雲遲。

  雲遲的手裹着,在給花顔寫完信後,剛用蠟封起來,便聽聞太後和皇上派人來問,點頭說了一個字,“見。

  副管家連忙将那兩名小太監帶到了書房。

  那二人給雲遲磕頭見禮,之後轉達了太後和皇帝的意思,詢問太子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也不怪皇帝和太後沉不住氣,實在是雲遲不輕易請禦醫到東宮。
距離上一次,他染了風寒,高燒不退,十分兇險,已過了一年。
如今東宮人慌慌張張地再請禦醫,二人都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

  雲遲伸出裹着的手,給兩個小太監看了,寡淡地說,“回去秉父皇和皇祖母,就說本宮無事兒,不小心傷了手而已,禦醫看過了,養幾日就好。

  那兩個小太監仔細地看了雲遲裹着的手,包得嚴實,什麼也看不出來,但确實隻有手傷了,觀太子殿下面色平靜,對傷手之事雲淡風輕,其餘再沒看出受傷之處,點點頭,恭敬地告退,回宮複命了。

  皇帝和太後聽聞雲遲隻是不小心傷了手,皆松了一口氣。

  不過一口氣松完後,又十分納悶,不明白雲遲親自做了什麼,竟然不小心傷了手,東宮的奴才們幹什麼吃的,怎麼讓太子自己動手?

  雲遲吩咐雲影将給花顔的回信送走後,坐在書房裡又重新拿起雲暗查出的卷宗,臉色雖平靜,但眼底冰冷一片。

  當日晚,朝臣們紛紛揣測太子為何受傷了,但沒打聽出什麼來,皇帝和太後平靜,顯然,沒出大事兒。

  第二日早朝,雲遲起的比平時早了一個時辰,早早地就到了金殿。

  朝臣們陸陸續續地來到金殿,擡眼就看到了坐在高座上的雲遲,都悚然一驚,他們這是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早早地來了金殿等着朝臣們上朝。

  不由得都看向更漏,發現沒自己沒誤早朝的時辰,而是太子殿下來早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定了定神,朝臣們趕緊上前給雲遲請安。

  雲遲臉色平靜,比尋常别無二樣,泰然自若地對上前請安的朝臣們點頭。

  朝臣們暗暗猜測,今日是出了什麼事兒?
為何太子殿下來的這樣早,自雲遲監國以來,已有四年,都知道他不喜歡朝臣們誤時,所以,嫌少有人敢誤時辰。

  而他自己,也更是嚴以律己,唯獨今年破了兩回例外,再沒誤時,不過也從來沒有這麼早來過。

  朝臣們不由紛紛打量雲遲,雲遲裹着的手沒藏着,所以,衆人也都看到了他裹着的手。
想着原來昨日東宮請禦醫,是太子殿下傷了手。

  趙宰輔病了多日,已然病好,在前幾日雲遲罷了禦史台老大人的官,訓斥了兵部尚書閉門思過後,他在府中躺不住了,第二日就上了早朝。

  自從那日後,朝中甚是平靜,都在忙着秋試一事,不過也隐隐地透出暴風雨前的平靜,讓人心神不太安靜。

  有些隻有特殊日子才上朝的老大人們,比如梅老爺子,宗室的幾位老王爺,也都按時按晌地上了朝。
他們活了一輩子,對政局有着最敏銳的直感。

  早朝時辰到時,文武百官們依次站立,三叩九拜。

  雲遲今日是看着每一個人踏進這金殿的,每個人進來時的表情,他都看盡眼底,他今日就想看看每個人在他之後踏進這金殿第一眼是個什麼表情,在見到他之後,又是什麼表情。

  他如今自然都看到了,平靜地擡手,“衆卿平身。

  衆人起身立好。

  掌事太監高喊,“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自雲遲監國以來,還沒出現過無本退朝的時候,但是近日,太監喊完後,無人出列。

  有的人手裡是有奏本,但覺得今日太子殿下顯而易見地不同尋常,沒敢拿出來,生怕自己的奏本一會兒引火燒身。
更怕自己當那個出頭鳥,就如禦史台那位被罷官的大人一般。

  雲遲眯了一下眼睛,眸光掃過衆人,涼涼地問,“都沒本啟奏嗎?

  朝臣們互相看了一眼,無人敢出頭,顯然,前幾日雲遲在早朝上的震懾猶在。

  雲遲等了一會兒,忽然冷笑了一聲,“好得很,你們都覺得南楚天下太平是嗎?
你們無本啟奏,那本宮就讓你們認識認識南楚的太平在哪裡?

  話落,他随手拿出袖子裡的卷宗,“啪”地扔了下去。

  他的卷宗不偏不倚,正砸在了戶部尚書的腦袋上。

  卷宗雖輕,但雲遲砸來可沒客氣,還是用了些許小力,戶部尚書頓時被砸得眼冒金星地懵了懵,卷宗“啪”地落在他腦袋上,然後又掉在地上,發出更大的“啪”地一聲響。

  這兩聲響動,在落針可聞的金殿上十分清晰。

  戶部尚書好半晌沒回過神來,不知是被砸懵了還是怎地,即便眼冒金星,他身子晃了又晃,但也沒被砸趴下,依舊站着。

  朝臣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看着雲遲砸了戶部尚書。
冷靜的人想着不知戶部尚書又是哪裡惹了雲遲,否則,太子殿下不是專門砸他。

  當慶幸太子殿下不是砸的自己時,大多數人都立馬看戲的姿态看着戶部尚書。

  “撿起來。
”雲遲看着戶部尚書,嗓音涼的能凍成冰渣。

  戶部尚書聽到雲遲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擡眼看到雲遲的臉色,以及地上的卷宗,還有朝臣們都看着他的眼神,頓時吓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彎身撿起了地上的卷宗。

  這一看,他三魂幾乎吓沒了七魄,出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殿下恕罪。

  卷宗上清楚明白地寫着北地半年前以朝廷的名義征收了兩成賦稅,戶部管的是土地、賦稅、戶籍。
他終于明白太子殿下今日砸他的怒火從哪裡來了。

  他渾身哆嗦,連忙叩頭,“是臣失察。

  “失察?
”雲遲怒笑,“隻是一個失察嗎?

  戶部尚書說不出話來。

  雲遲起身,緩步走到他的面前,溫涼的聲音寡淡得不帶一絲感情,“來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朝廷頓時轟然,人人驚駭。

  有人出列,“殿下,不可。

  雲遲自監國以來,還從來沒有在朝廷上将人推出去午門外斬首,尤其是如今戶部尚書隻說了兩句話,還沒經過三司會審查他犯的這樁大事兒再定罪的情況下。

  “北地半年前以朝廷名義加征百姓兩成賦稅,戶部半年沒得到消息禀告本宮。
你們說,他不該砍嗎?
”雲遲涼薄地詢問。

  群臣瞬間嘩然。

  “推出去,砍了!
”雲遲聲音徒然一厲,“有誰求情,一并砍了。

  朝臣們頓時鴉雀無聲,早先那說殿下不可的人立即縮回了腦袋歸了隊列。

  殿外有護衛進了金殿,摘了戶部尚書的烏紗帽,脫了他的官袍,将他拖了下去。

  即将走出金殿的戶部尚書驚醒,駭然地大呼,“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他今日上朝時,也不曾想過,雲遲會是在監國四年來第一個将他推出午門外斬首的人。
前兩日,他還暗暗地笑話兵部尚書因為妻舅而被雲遲當殿訓斥閉門思過,不成想,這才過了兩日,他就被雲遲拖出去午門外斬首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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