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長博和付拾一出現在長安縣衙門門口時候,頓時引來了不小的轟動。
守在門口的不良人激動得身上都哆嗦。
他在原地幾乎都沒法動彈。
等到能動彈了,立刻撒歡的往裡頭跑:“付小娘子和縣令回來啦!
李縣令和付小娘子回來啦!
”
那歡快的聲音,幾乎撕裂雲霄。
付拾一和李長博面面相觑:難道不是應該上來幫我們拿行禮嗎?
怎麼一個個全跑了?
須臾片刻,王二祥就領頭沖了出來,激動得嗓子都變了調,硬生生發出了捏着脖子的鴨子叫:“付小娘子!
嗚嗚嗚,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想死你了——”
徐雙魚緊跟在後頭,一見付拾一也異常激動:“付小娘子!
”
一大群人将付拾一團團圍住。
付拾一在這一刻,享受到了女皇的待遇:包也不用提了,周圍全是噓寒問暖的,要不是考慮她未婚夫在旁邊,估計這些人恨不得擡着她走。
被擠到了一邊的李長博看着眼前這一幕熱鬧的情景,嘴角忍不住抽搐:……我不該回來。
謝雙繁此時終于步履蹒跚的從裡頭出來,一把握住了李長博的手,激動得幾乎落淚。
半年不見,謝雙繁原本就不剩下多少的黑頭發,此時已經更加稀疏了。
他鞠了一把傷心淚,張口就開始哭訴:“長博啊,你是不知道我這半年是怎麼過的啊——”
李長博默默的抽出手:“半個月假。
”
于是謝雙繁的眼淚硬生生就變成了喜極而泣,他捂着胸口,有點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歡喜:“真……真的嗎?
”
“再問就是假的。
”李長博回了這麼一句,面無表情的往裡走去,不願往旁邊多看一眼。
謝雙繁盯着李長博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我怎麼覺得長博他不高興?
不過,很快他還是樂呵呵的看向了付拾一:付小娘子回來了,堆積的案子總算是能破了!
還是付小娘子回來好哇!
整個衙門沉浸在快樂海洋當中的時候,唯有廚子抱着自己的心愛的鍋子,面帶惶恐。
付拾一本以為離開這麼久,衙門或多或少也會有點變化。
可是今天這麼一看,卻是她自己想多了。
連一盞茶功夫都沒有,付拾一就已經完美的褪去了那一點虛假的陌生,重新如魚得水起來。
事實證明,長安縣就是她的地盤。
當然,事實也證明,徐雙魚還是不能完全出師。
不然哪裡會積累那麼多案子?
當挺說至少有三個案子的時候,付拾一扭頭就去找棍子:這種徒弟,我要他有何用?
就這樣,還指望他去教課?
翟升在一旁說公道話:“到底是學業不精,師兄弟兩個吵架好幾回。
要不是旁邊人勸着,怕是都要絕交。
”
付拾一:……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轉移我的注意力,想要逃過一劫。
不過,付拾一想起了城門口的情況,還是趕緊拒絕了和二祥分享八卦的提議,忙和李長博彙合,然後一起聽聽,城裡這是怎麼了。
王二祥一聽這個問題,當仁不讓的站出來:“我來說,我來說!
”
原來,城裡發生了個連環殺人案。
确切的說,不是城裡。
而是周邊鄉鎮。
三個月裡,一連死了兩對新人了。
偏偏又找不到更多證據。
隻是根據描述畫出了兩個人的樣子。
現在整個長安都是人心惶惶的,連婚嫁事情都少了。
就怕被兇手盯上。
末了,王二祥還總結:“不是我說,這些人真的太可惡了。
怎麼下得去手?
”
付拾一聽完了,頓時納悶:“婚宴上出了事?
這麼奇怪?
”
王二祥用力點頭:“可不是?
一死就死兩個。
那現場我看了,慘得很!
為了這個案子,徐縣令頭發都掉了大半!
鐘郎君也忙得很!
”
付拾一頓時恍然:“所以,這是萬年縣的案子?
”
徐雙魚點點頭:“開始是萬年縣的案子。
不過,估計是兩邊一起查。
第一起案子是在萬年縣,可第二起,是在咱們長安縣。
”
一直沒有開口的李長博這個時候終于開口問了句:“那你們查出什麼了?
”
謝雙繁将目前手裡的情報說了一遍。
“四個死者,死法基本差不多。
而且錢财都不見了。
但是根據賓客的盤問和互相指認,就找出來了兩個陌生男人。
我們将人像畫出來,到處通緝。
隻是現在還沒有半點線索。
”
說起這個事情,謝雙繁就愁得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破案。
”
付拾一下意識問了句:“那死者是在哪裡?
”
“萬年縣那裡兩個,我們這裡兩個。
”徐雙魚接過話頭,還是比之前要成熟穩重一點了,回答起問題也更有條理:“我驗屍看了看,發現兩人身上都有捆綁傷,說明死之前,都是被捆起來的。
”
“另外,兩個死者,其中新娘受到了一些折磨,但大體的殺人手法也差不多,都是一刀入胸口。
”
徐雙魚略有點唏噓:“兩人都很年輕,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
付拾一皺眉:“和第一起案子對比呢?
”
猛然聽上去,這個案子好似沒什麼複雜的。
就是為了圖謀錢财的。
新婚夫妻,會收到許多賀禮,尤其是女方還會帶嫁妝來。
剛到婆家,這些東西自然來不及收拾妥帖,所以相對好找,而且集中。
如果真要是為了錢财,這算小肥羊,怪不得會有人盯上。
這個案子,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專門賺這個錢的人弄出來的事情。
結果下一刻,徐雙魚搖搖頭:“沒有,還是有點區别的。
第一家的新娘子沒被折磨,也沒被侮辱——第二家的新娘子,實在是比較……”
他想了想,最後用了一個詞:“比較慘。
”
李長博聽到這裡,不由得插話:“那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不同嗎?
”
翟升接話;“其實也沒什麼太大差别,第二家窮一點,新娘子漂亮一點?
”
衆人:……你這個語氣是怎麼回事兒?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那你們驗屍還看出什麼沒有?
死亡時間什麼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