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一聽這話,頓時心領神會:“有是有,不過不多了。
”
花嬷嬷咳嗽一聲:“來兩碗也成。
”
付拾一也說一聲:“這個太涼,不可多吃。
不過如果暑熱難當,或者有熱傷風,肺熱咳嗽倒是很适合吃這個。
而且這個畢竟是零嘴,不可因此耽誤正餐。
”
花嬷嬷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
付拾一就給花嬷嬷再來了兩碗。
弄完了,花嬷嬷咳嗽一聲:“倒是還應該再來一碗料多的。
我們郎君還沒吃上呢。
”
付拾一瞬間領悟送過去的兩碗都去哪裡了。
她趕忙提醒了一句:“如果已經吃了兩碗了,可不能再吃了。
這個涼,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
花嬷嬷也連忙點頭:“那我回去提一提。
”
付拾一尋思杜太夫人現在也是小孩脾氣,恐怕輕易聽不進去,于是就笑眯眯許諾:“就跟太夫人說,讓她留着肚子,明天做好吃的甜點給她老人家配茶喝。
”
“隻有身體健健康康的,才能吃更多好吃的。
”
花嬷嬷千恩萬謝走了。
回去将話跟杜太夫人一說,杜太夫人登時樂了:“付小娘子真是個讨人喜歡的孩子。
這要是我孫女,我肯定最疼她。
多會哄人高興。
”
說完擺擺手:“不吃了不吃了,這兩碗留給長博吧。
”
花嬷嬷抿嘴笑:“那咱們小郎君可高興了。
”
杜太夫人忽然想起來什麼:“你讓丫鬟放進冰盆裡冰鎮着,吃起來肯定更好。
對了,看他嘴巴好了沒。
好了就給他吃,沒好就不給他吃了。
”
花嬷嬷失笑:那麼點傷口,哪裡算什麼事兒?
我看您就是想留起來晚上偷偷吃。
花嬷嬷當然不肯留,直說好得差不多了。
傍晚李長博帶着一身暑熱從衙門回來,丫鬟就将冰粉端上來——
李長博一聽是付拾一送來的,頓時嘴角翹起來:“付小娘子做的,必定美味。
”
丫鬟還疑惑看了一眼李長博,思忖:自家小郎君什麼時候嘴巴這樣甜了?
李長博已卷了袖子,拿了小銀勺開動——此時從遠處看,那就是一副标準的優雅用餐圖。
放出去,不知能迷倒多少少女。
付拾一此時正在櫃台裡閑極無聊的削桃皮。
敏郡王的确是叫人送了一筐桃來。
個個兒成年男人拳頭那麼大,脆甜脆甜的。
還不黏核,削好了皮之後,用刀一切,輕輕就掰開了。
而且脫出一個完整的桃核來。
這種桃,最适合做桃罐頭。
桃罐頭不能用軟桃,那個一捏就爛,切不出形狀,煮過之後就會變成黃色,也沒個賣相。
付拾一先将桃肉這麼剝出來,又切成了兩厘米見方的小塊兒。
晚上客人走差不多了,廚房不忙了,付拾一就去了廚房,找了個幹淨的小黃銅鍋。
水燒開之後,将桃粒和白糖放進鍋中,一共煮一煮。
時間不用太長,差不多十分鐘就夠。
這麼一煮之後,桃肉就變成了一種微微有些透明的樣子,也軟了許多。
但是是軟而不爛。
将這一鍋桃肉涼一下,付拾一又開始搓冰粉。
搓冰粉就是将冰粉籽放在細棉布裡包起來,然後就開始揉搓。
将黏黏糊糊的膠質成分通過搓揉的方式弄出來。
搓得差不多了,就将冰粉水裡加入澄過的石灰水——隻取透明的部分。
不是整個兒倒入。
倒入石灰水之後,再來将冰粉水攪拌均勻,再用小碗裝起來。
每一個碗裡,加入一些桃肉,再靜置起來。
這個時候就可以放在陰涼的地方了。
有冰箱也可直接放入冰箱。
可惜付拾一是沒有冰箱,隻能吊入井裡。
井裡陰涼,一個時辰後,其實就已成了。
付拾一這是做出來的簡易果凍。
等要吃的時候,還是要再加一勺煮過桃子的糖水——不然不甜。
張春盛看着付拾一折騰半天,自己偷偷都記在了心裡,等付拾一将小碗都裝在木盆裡放入井中,他就問:“為什麼要放桃肉?
”
付拾一笑眯眯:“好看又好吃。
”
張春盛表示疑惑。
付拾一笑呵呵表示:明天你就知道了。
這還隻是果肉果凍呢。
等我回頭用櫻花做一個,你就知道它的顔值有多高了。
到時候,一個數百錢都能賣出去。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張春盛就躍躍欲試的想看看是什麼樣子。
付拾一不着急,慢悠悠澆了菜,看着絲瓜也開始結果了,領着阿玫數了數,等身上見了汗,這才将果凍從井裡拉上來,然後拿出一個小碗來。
果凍放在碗裡,看不出任何的好來。
付拾一就去取了個白瓷碟子,将果凍倒扣出來。
再舀一勺桃子水澆上去。
張春盛看着那個輕輕一動就亂顫不止,透明得像是一汪水,裡頭果肉看得清清楚楚的果凍,“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付拾一拿起瓷勺,拿捏好力道,輕輕往那圓溜溜的果凍上一拍——
那種顫動和彈性十足就更明顯了。
這種感覺,讓人想起一個詞:吹彈可破。
付拾一問張春盛:“你說一個賣五十錢,貴嗎?
”
張春盛搖頭:“不貴。
太便宜了。
”
付拾一邪惡笑了:“那就賣八十錢。
數字也吉利。
”
做甜品,比做菜不費事兒,更不考究火候。
但是因為顔值問題,卻總是更容易賣出高價。
付拾一惋惜的想:可惜沒有紅茶,不然來煮奶茶賣也不錯的。
哇哈哈,再來點珍珠——
名字付拾一都想過了,就叫:大唐奶茶店。
多霸氣!
多順口!
付拾一手起勺落,充滿遺憾的将果凍一分為二,再分二為四:“八十錢一個,咱們就别浪費了,嘗一嘗就行了。
”
一份給了張春盛。
一份給了阿玫,另外兩份,就給燕娘和郭氏。
郭氏受寵若驚:“這樣金貴的東西——”
“郭娘子,咱們家是做吃食的,自己還缺吃的了?
”付拾一笑眯眯。
翟升咽口水:“師父——”
付拾一看向翟升,笑容更燦爛了:“想吃?
”
翟升點頭如搗蒜:我師父做吃得真沒得說。
付拾一拿出在火上炖了半夜的砂鍋:“那你将這個砂鍋替我送過去給翟老頭。
就說我謝謝他給我介紹的徒弟。
我很滿意,這是謝禮。
”
翟升脫口而出:“我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