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809 老子把你打成器皿!
見此,那趴在地上的霍鄞驚了。
目瞪狗呆,直接愣在了原地。
郡主?
不是,你真的是郡主?
你真的沒有騙我,你真的是郡主?
阿巴阿巴……
從小到大,霍鄞從未覺得自己這麼走運過。
尤其是在廢物表弟那兒受挫三年後,他甚至一度懷疑起了自己的運氣。
直到今天。
天呐,這是什麼神仙運氣啊。
路上随便救了一個姑娘,姑娘就說她是郡主,還要跟他做朋友。
簡直,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在此之前,他霍鄞可是日思夜想,準備了近百套說辭,就為了博得眼前少女的一絲青睐,留他們表兄弟在子關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直接把霍鄞給砸暈菜了。
以至于他就那麼傻乎乎的盯着喬樂,眼裡星光閃爍,驚豔的不行。
可誰料樂極生悲,他眼中的光芒還沒持續多久,便徹底的黯淡了下去。
别問,問就是他那不是人的表弟,居然又踩他。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會說話,比你會來事兒,比你明白郡主,比你更得郡主信任,比你更快跟郡主成為了朋友……
呵,小子!
兩個字,膚淺!
想罷,他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雖然他本來是想往小郡主那邊挪,繼續跟人套近乎的,可某小人就擋在中間,不給發揮實力的空間。
卑鄙,太卑鄙了!
他霍鄞對此予以強烈譴責!
這邊,眼見喬樂被嶽妙妙撲得一個踉跄,君晏本想伸手扶她一把,可手到半空,卻又失落的收了回去。
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想踹他表哥一腳。
這個拖油瓶,特麼的煩死了。
喬樂:“咳,少将軍,你,你先放開我……”
被嶽妙妙這猛地一抱,喬樂險些當場窒息。
一來是嶽妙妙抱得太緊,二來則是她身上的傷太多,疼得她渾身發抖。
之前還不覺得,如今松懈下來簡直不要太爽。
嶽妙妙:“啊!
對,對不起……”
趕忙後退,嶽妙妙眼底立刻湧出了歉疚。
她就是見喬樂沒事,一時間太激動了。
雖然她以前跟喬樂有仇,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覺得她能算是喬樂的忠實追随者之一了。
沐鸢:“幹嘛道歉啊?
她就是自己傻乎乎的,活該。
”
瞪着喬樂,沐鸢的臉黑如鍋底。
以至于喬樂一看到她,連表情都可憐了一絲。
她知道的,沐鸢吃軟不吃硬。
沐鸢:“手給我,我看看你還活不活得了。
”
伸手替喬樂把了把脈,沐鸢這才松了一口氣。
問題不大,就是血氣虧損太嚴重了,此戰之後須好好休息才行。
喬樂:“我喬樂福大命大,哪兒有那麼容易死啊。
再說了,我還得回去給我爹過四十大壽,督促表姐勤政愛民,哦,我還要成親呢。
”
擡眸,喬樂笑盈盈的說道。
她特意沒提老哥,因為怕沐鸢炸毛。
可不知怎麼得,沐鸢還是不太高興。
沐鸢:“你都差點死在戰場了,差點被帶去北蠻了,君晏他管過你嗎?
他要是在,你也不至于一個人去引開追兵,唔……”
喬樂:“好了,你不要說了。
”
擡手捂住沐鸢的嘴,喬樂笑得分外尴尬。
大庭廣衆的,沐姐啊,咱能不提我的家事嗎?
可看沐鸢的眼神她就知道,沐鸢在說不行。
再看看周圍的幾個吃瓜群衆,好吧,不說兩句,這事兒是過不去了是吧?
喬樂:“我是不是一個人去引開追兵,跟他并沒有本質關系。
我是為了成長才跟他分開的,如果我隻想做他的金絲雀,那我一個月以前就跟他走了。
”
少女的話音很輕,卻隐匿着傲骨,承載着不屈。
她不是金絲雀,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要的,是與君晏旗鼓相當的愛情。
喬樂:“雖然有一點不得不承認,跟着他,好像輕松的多,哈,哈哈哈……”
衆人:“……”
所以,這就是你自己坑自己的理由嗎?
擡手扶額,君晏哭笑不得。
怎麼辦,我媳婦兒太可愛了,好像抱啊。
不過在抱媳婦兒之前,他們好像還有麻煩沒有徹底解決。
比如,那躺在地上試圖爬走的耶律休。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來喬樂是故意引開追兵的,而那個可惡的耶律休,居然想抓她去北蠻做器皿。
器皿?
老子把你打成器皿!
于是乎,戰場中又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聞者無不感慨一句:太殘暴了……
喬樂:“你表弟跟這耶律休,有仇?
”
霍鄞:“沒,沒仇吧……我這表弟就是武癡了一點,樂于助人了一點,我從小就是這麼教他的……”
表弟啊,你知道你表哥我圓得多辛苦嗎?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耶律休追的是你媳婦兒呢。
啧啧啧,太血腥了……
而在耶律休挨錘的同時,那邊的蠻軍也士氣大跌,被嶽無雙帶領的娘子軍打得節節敗退。
這些蠻子多次想接近耶律休,去把他們這不争氣的少主給救回來。
而聰明如嶽無雙,自然抓住了這個寶貴的機會。
她們就守在圈外,等着蠻子們送上門來。
三位将軍,十名暗衛,再加上第一軍的一衆精銳,直接把耶律休圈了個嚴實。
最終,蠻軍不得不放棄營救計劃,迅速往北關的方向撤退。
一聲響箭再次沖天,一場林中追擊戰也正式打響。
玲珑将軍嶽無雙一馬當先,飒到讓喬樂拍手叫絕。
顯然,這場戰争已沒有了懸念。
蠻軍功敗垂成,娘子軍大獲全勝。
她們要等待的,不過是嶽将軍提回那卡羅的項上人頭罷了。
而那邊的人馬都已追出去老遠,這邊的耶律休卻還在挨打。
起初他還叫,現在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終于,某狠人擡起了腳,準備一腳踩爆他的頭。
總之,就是很殘暴。
隻不過這一更殘暴的場面,大家卻無幸得見。
因為有人喊了卡。
喬樂:“壯士,腳下留人!
”
擡手,喬樂宛如一個爾康表情包一般,對君晏發出了暫停的聲音。
在霍鄞眼裡,這十有八九是來不及了。
可讓他想不到的是,某人竟真的喊停就停,仔細瞧瞧,那腳離耶律休的頭,都已經近得沒邊兒了吧。
啧,小子,為了跟你表哥我争寵,都這麼努力了嗎?
陰險!
側眸望着喬樂,君晏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注視着她。
好像在說你說吧,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喬樂:“咳,其實也不是留人,是留頭……”
笑了笑,喬樂也沒敢過去,因為她怕耶律休又使詐攻擊她。
她就是想要這家夥的人頭,至于命,其實無所謂的。
君晏:“好。
”
聞言,少年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把匕首,對着耶律休的脖子便要下去。
那行雲流水的殺人手法,一看就是專業的。
隻不過這刀眼看要下去,喬樂卻又喊了停。
如果是别人,君晏恐怕反手就是一刀。
可媳婦兒喊停,那自然是乖乖收手,側眸等待。
說吧,你說了就是。
搔了搔臉頰,喬樂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人這麼給面子,她也不能矯情對吧?
擡手拍了拍身邊的二哈,喬樂終于是指着耶律休道:
“二哈,他剛剛拿箭射你來着,去,咬死他!
咬脖子哦,不準咬頭,頭得留着……”
哈桑:“嗷嗚!
”
耶律休:“……”
雖然我是将死之人,但你們當着我的面說要我的頭,真的好嗎?
要殺就快殺,能不能來個痛快的?
天知道這一刻的耶律休,竟在體會着當初那個巫婆的快樂。
但不同的是,人巫婆還活着,而他已被哈桑吭哧一口,咬斷了脖子。
最終,他的頭被裝在了一個布包裡,遞到了喬樂面前。
不過君晏隻是象征性的遞一遞,這種污穢的東西,還是他幫媳婦兒拿着吧。
對此喬樂也沒拒絕,因為她本來也會交給别人,畢竟她好歹是個郡主,提着人頭四處跑,總歸有點滑稽。
沐鸢:“你要這人的頭做什麼?
”
擡步往嶽無雙她們追擊的方向走,衆人也簇擁喬樂,開始問東問西。
而關于人頭的問題,自是首當其沖。
喬樂:“他不是耶律王庭的少主嗎?
多少是個人物,不把他的頭挂北關上可惜了。
”
衆人:“……”
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吧,您确定那頭還有拿去挂的必要嗎?
在場的大家都是看着耶律休被捶的,一個慘字,根本不足以概括全局。
保守估計,他現在那個模樣不是親娘絕對認不出來。
似乎看出了大家的顧慮,喬樂的笑也尴尬了一分。
喬樂:“額,沒事嘛,哪兒不是還有個卡羅嗎?
一起,把他們的頭一起送回去呗。
這認出一個,應該就能認出倆了吧……”
說實話,她自己也不太确定來着。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她這話剛剛說完,霍鄞就發現自己身邊的表弟不見了。
罷了,他已經找到大隊伍了,追不動了,不追了……
沐鸢:“那這兩位是?
”
明白了人頭之事,沐鸢終于把目光落向了霍鄞。
而當她發現少了一個人的時候,那好看的眉頭都蹙了起來。
顯然,在旁人眼中,眼前這兄弟倆顯得十分怪異。
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這巧合的林中相遇。
若非他們真的救下了喬樂,恐怕娘子軍都要開始戒備他們了。
如今倒好,還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個。
可疑,相當的可疑。
而更讓沐鸢覺得可疑的是,喬樂竟也随着她的問題偏頭,問起身旁的霍鄞來。
喬樂:“對啊,我也還沒問你們呢。
”
沐鸢:“……”
所以,你問都沒問你就往自己身邊帶?
眼見二人表情怪異,霍鄞趕忙是把準備好的說辭如倒豆子般倒了出來。
據他說,他倆是表兄弟,本在天武參軍,卻因他在戰争中受傷,這才流落到了北關境内。
畢竟北蠻之地的地形,他們也不了解……
嶽妙妙:“你們居然是穿過北蠻之地來的!
”
聞言的嶽妙妙瞪大了眼睛,其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因為就算是他們征北軍,似乎也隻有少帥的前鋒營,和少數幾位将軍進入過北蠻之地。
至于穿越,也就隻有前鋒營幹過了。
畢竟那幫子牲口,都是些不怕死的。
不過前鋒營是一支軍隊,人兄弟倆就兩個人。
厲害了……
霍鄞:“是啊,路上還撞上了不少蠻子呢。
要不是我那武癡表弟功夫紮實,乃是天武名師之徒,我倆可能都得交代在北蠻了……”
在霍鄞的口中,他家表弟師從天武天子山上的一位隐世高手,從小克己複禮,刻苦努力。
前不久剛剛學成下山,前來邊關看他。
要不是來得巧,他就……
而他本人呢,也是天武軍中的一位小統領,學過兵法,打過蠻子,這不是在路上撞見了蠻子的陰謀,這才想來北關報信的嗎?
總之,他這一番話半真半假,被他一路上反複揣摩演練了近百遍。
以至于沐鸢雖覺得哪兒不對,卻又實在挑不出其中的毛病。
一來天武不久前的确發生了戰事,二來這兄弟倆又的确救了喬樂,三來喬樂還真的一副很相信他們的樣子。
雖然喬樂相信他們理由,也屬實離譜。
喬樂:“實不相瞞,這兩位公子與我有緣。
”
衆人:“行吧。
”
就這樣,一衆人緊趕慢趕,終于與前方的嶽無雙等人彙合了。
而在這兒,她們也見到了被霍鄞解釋為武癡,一定是追上去殺蠻子去了的玄衣少年。
他依舊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手裡的布袋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喬樂要的兩顆人頭,都在這裡。
喬樂:“現在人頭有了,就差挂到北關的城牆上了。
可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現在去挂是不是來不及了?
”
喬樂正尋思着要不明天,卻聽一旁的少年道:“來得及。
”
擡眸望着他,喬樂還想說什麼,卻見對方已轉身消失在了林中。
他應該,是去挂人頭去了吧……
注視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喬樂心中的疑惑更濃了。
可就在這時,她們身後的密林卻傳來了喧鬧聲。
她回頭一看,竟是陸老與周全帶着一衆前鋒營将士,風一般的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