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012 這個細作他紫氣東來?
在“李二狗”于心中大喊你特麼誰的時候,君莫邪也很想問問自己小樂兒你換誰來不好,偏偏換我這把老骨頭?
怎麼?
你的命是命,你二爺爺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喬樂:“沒事二爺爺,您都被殺了,那我們不全完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
拍了拍二大爺的肩膀,喬樂示意他往後站一站。
這人都打趴下了,自然也沒什麼危險了嘛。
額,好像也不是……
因為喬樂人還未蹲下,那被打掉了好幾顆牙,此刻正滿嘴血的“李二狗”就支棱起來了。
而且他似乎就是瞅準了這個機會,想要給喬樂來個一擊斃命。
蠻子都是最好的獵手,他們很多時候比獵手更加老練與陰毒,且極擅伏擊。
所以此刻的“李二狗”雖然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了,實際上卻是孤注一擲,鐵了心要殺喬樂。
骨刀猶如柳絮般探出,鋒芒于無形間藏匿……
他沒有退路了,他必須殺了喬……
刹那間,“李二狗”瞪大了眼睛。
不是喬樂又變了,而是方才還要靠換人來躲刀的喬樂,此刻居然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截下了他的骨刀。
他以為他已經夠快了,他以為他天生神力一定能掙開喬樂,可他發現自己的動作竟被喬樂看得清清楚楚。
連帶着他那被喬樂奪走的骨刀,也被喬樂輕輕一捏,咔嚓,脆了……
這一刻,“李二狗”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因為看慣了蠻族大漢,看慣了軍隊一手老繭一身傷疤的他,根本就沒把眼前的喬樂當回事兒。
别說一個細皮嫩肉的小丫頭,就是來十個這樣的,他也能一隻手解決。
而方才喬樂的換人舉動,也更堅定了他心中喬樂就是個花瓶的想法。
畢竟這智商與武力在很多時候都不是并存的。
他覺得喬樂是個智囊。
而他現在覺得,喬樂不僅是個智囊,還是個心思極深武力極高的智囊。
俗稱老陰比……
示敵以弱,再一招制敵,這特麼不是老謀深算是什麼?
不止“李二狗”這麼想,周圍其他人眼中也有了光芒。
然而,喬樂換人是在算麼?
君晏知道,喬樂就是單純的懶。
而且喬樂的智商是上下浮動的,時高時低,就連他都無法估計。
所以他賭喬樂方才就是覺得人家被打殘了,不需要補刀了。
誰知這細作極有血性,還就是不順她的意。
喬樂:“兄弟,别掙紮了,我很強的。
”
随手把骨刀丢到一邊,喬樂一本正經的對“李二狗”道。
雖然對方都拿刀紮她了,但她卻絲毫沒有要反打的意思。
而且她還示意龍七等人将對方圍住,甚至是當場掰開對方的嘴巴,掏出了藏在裡面的毒。
武器被收,毒藥被毀,連整個人都被龍七等人制住了。
這一刻,這位“李二狗”終于低下了頭,眼底沒了無辜與疑惑,隻有一片死寂。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在周圍人腦海中回放,大家都是聰明人,這人是不是細作也無需多說。
隻是,他們軍師大人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啊?
難道她真是神仙?
還有方才冒犯她的雲鷹軍,她又會如何處置呢?
衆人鴉雀無聲的等了許久,等來的卻隻有君晏一句“散了吧”。
臨走前,雲驚月還特意帶着兩位雲鷹軍統領走到君晏面前,說是要向他與喬樂賠不是。
可君晏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示意他們今日辛苦,回去好好休息。
雲驚月:“君晏,我……”
君晏:“為自己的國家和軍隊說話不可恥,樂兒不會怪你的。
而且我明白,你剛才若是幫着樂兒事情隻會更糟。
所以,辛苦你了。
”
說罷,君晏也不再與雲驚月交談,擡步走向了喬樂。
在外人看來,雲驚月似乎是不相信喬樂的。
但喬樂與君晏知道,雲驚月一直都把恩惠放在心裡,而不是挂在嘴上。
方才的事情涉及四國聯盟,無論是他們還是雲驚月,都不能随意處置。
喬樂查細作沒有錯,但她畢竟來自現代社會,也有自己的短闆和沒有顧忌到的地方。
四國顔面,天雲的顔面。
抓細作其實可以下來再抓,隻要喬樂開口,君晏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抓人,且是合情合理的抓人。
但喬樂沒有,因為她也不是完全确定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得走過去,得看清楚,得反複衡量。
而她過都過去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吧。
且這會兒看得見,一會兒就不一定了。
因此喬樂直截了當的說了。
她沒有錯,天雲的顔面也不能丢,所以雲驚月索性跟喬樂唱反調。
一來穩住了士兵保住了顔面,二來也不至于給喬樂惹來妖女的名聲。
畢竟喬樂當初幫他的事情天雲人大都不知,而對方又曾與他有婚約在身。
要是他一來就幫着喬樂說話,恐怕秦關的八卦又得翻新了。
所以他索性唱個紅臉兒,讓喬樂唱黑臉兒。
如今看來,這場戲的效果還不錯。
因為雲鷹軍們知道自己誤會了軍師,而且還連累太子和将軍替他們道歉,他們一下子就安分了。
這不,元帥什麼都沒說,還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
不僅如此,連那畫中仙般的軍師大人也笑吟吟的跟他們說了再見。
一時間,他們羞得臉都紅了。
回想起自己方才說的酸言酸語,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哎,咱們怎麼能這麼惡毒呢?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待待圍觀者們紛紛離去之後,君晏與喬樂等人才帶着“李二狗”回到了演武堂。
堂上,君晏安坐首位,沐鸢與霍鄞在右邊,楚沁與喬軒在左邊,雲驚月與李逍則很自然的坐在了一起。
除了他們,四國的其他高層也來了。
畢竟這中原軍中出現蠻族細作,很多人還是頭一次聽說。
而且這蠻族細作看來啊,還真跟他們中原人沒什麼兩樣。
如果硬要說,大概就隻能是天生身體素質比他們好了。
不過身體素質好又怎麼樣?
我們可都是練過的!
一衆老者們七嘴八舌,君老爺子和霍侯爺更是認認真真的分析起來。
而喬寅作為一個屁都不懂的後輩,自然隻能貓在旁邊做筆記。
這一天天的,知識沒學到多少,倒是跟着陸老把打麻将學會了。
他也不想的,這不是女兒做的東西麼?
當父親要是不會打,那叫個什麼事兒啊?
“怎麼?
看着你們家後輩混成這樣,傷心了?
”
二大爺坐在君瑜與出雲子身邊,笑呵呵的問道。
這别人不清楚這小子的來曆,他能不清楚麼?
還不就是他們恭王府幹的好事兒。
緩緩收回目光,君瑜歎了口氣。
“雖然當初的人不是我倆送出去的,但看他的樣子,想來他們在蠻族的處境也不會好。
”
聞言的出雲子點了點頭:“他那麼努力的想殺了小丫頭,肯定是有軍令在身的。
按蠻族的性子,定是握了他什麼把柄。
不過……”
君莫邪:“不過什麼?
”
二大爺與君瑜看着出雲子,都想聽聽這老道士能說出些什麼來。
出雲子:“你們說他會不會是阿玥姑娘的親戚啊?
”
都說一石激起千層浪,出雲子此話一出,兩個老頭子的眼神頓時就亮了。
出雲子嘴角一抽。
果然,一提到阿玥這倆便會不正常……
出雲子:“我,我就随便說說,不一定的。
再說了,人怎麼處置不還是得看……”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君晏與喬樂,出雲子能感受到面前這兩人都焉了。
而在他們三人說悄悄話的同時,站在“李二狗”面前的喬樂也開口了。
喬樂:“名字。
”
青年:“……”
喬樂:“來做什麼?
”
青年:“……”
喬樂:“有把柄在蠻族手裡?
”
青年:“……”
一時間,不管喬樂問什麼,青年都靜靜地站在原地。
他低頭看着地闆,始終一言不發。
很快,在場很多高層便提出了用刑的決定。
也不是他們殘忍,而是對待坑害自家的細作就不能仁慈。
不管這人嘴巴有多硬,用刑又管不管用,反正用就對了。
然而就在大家一緻支持用刑的時候,喬樂卻搖了搖頭。
喬樂:“讓他坐下。
”
聞言的龍七立刻照做了。
然後那青年便被摁在了椅子上。
他本不想坐,但喬樂說了讓他坐,所以龍七根本就不帶客氣的。
看着喬樂,青年的眼中滿是不解。
因為他驚訝于喬樂的權勢,卻也不明白一個大費周章把他揪出來的人,為何對他如此和藹。
她難道不想從他這兒問出點什麼麼?
喬樂:“你說啊,你一個紫氣東來的大氣運者,那麼好的運氣,怎麼就混到了這步田地呢?
”
盯着眼前的青年,喬樂語重心長的道。
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眼前這家夥是紫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紫。
她為何一眼就能認出他是細作,當然是因為出去的别說士兵了,就是氣運最強的陸老也才金得發紫。
所以你這個紫的往一群綠的裡一站,你不是細作誰是?
因為你指定不是軍隊裡的人嘛!
你們出去是打了敗仗,根本不可能遇到什麼機緣讓你從綠變紫。
别問,問就是你姑奶奶我一直自力更生,非常清楚綠和紫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所以你是個外來人。
而且這麼高氣運的外來人,跟蠻族沒關系我當場吃屎!
這麼久了,我見過的純紫色還數不完我十個手指頭。
所以你這麼珍貴的資源,我舍得打你麼?
咳,方才是你先打我的,那是意外。
這邊,那青年直接被喬樂給說愣了。
嗯,大家都愣了。
不是,我們還以為你要放什麼狠話,又或者懷柔政策安撫安撫,讓對方趁早投降呢。
結果……
可讓一衆人想不到的是,喬樂這話還真起了作用。
隻見那剛才還一臉冷漠的青年,竟漸漸漲紅了臉。
紫氣東來?
大氣運者?
那麼好的運氣?
他學過中原書本,自然不可能聽不懂喬樂的話。
可就是因為聽得懂,他才怒火中燒。
就像你罵乞丐有錢,罵病人身體好,罵矮子真高一樣……
這是嘲諷,紮心得不行。
青年看不見眉心火,不知道什麼是氣運,他隻知道自己從出生開始就很倒黴。
倒黴的是個雜種,空有一身力量,卻保護不了跟自己一樣的族人。
即便已足夠小心,足夠卑微,時刻記得順從,依舊要被那些自以為是上等人的蠻族欺辱。
這樣連狗都不如的他紫氣東來?
好運?
我去你媽的好運!
紅眼怒視着喬樂,要不是被龍七摁在椅子上,青年一定會再次撲向喬樂。
看着這一幕,君晏蹙了蹙眉,鳳眸中掠過了明顯的不悅。
若非喬樂攔着,青年恐怕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沐鸢:“放心。
”
看了他一眼,沐鸢翩然起身。
擡步走到青年面前,沐鸢擡手便紮了對方一針。
就像炸毛的貓被順了毛一樣,青年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
他使不上勁兒了……
這,這就是中原麼?
在他的記憶中,中原人明明是弱不禁風的……
喬樂:“看樣子你在蠻族過得不好啊。
”
喬樂對沐鸢笑了笑,忽然轉頭對青年說道。
對方沒有說話,但眼底的落寞已經說明了一切。
喬樂:“原來不是不好,而是非常差啊。
”
無力的看了喬樂一眼,青年依舊沉默。
直到喬樂忽然笑道:
“這過得不好,就說明你身上沒什麼情報,既然沒有情報,你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怎麼?
你覺淩虐你的蠻族值得信任麼?
覺得你隻要沉默就還有機會?
可是你有機會,你的朋友親人們呢?
難道你就打算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殺麼?
青年:“你怎麼……”
喬樂:“從我說要把你送去天武軟禁時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威脅了。
”
沐鸢:“你渾身上下都是傷,想必還曾反抗過吧?
”
沐鸢輕聲添了一句。
“這些傷并非一日之功,你身體強健尚且留下諸多暗疾,其他人恐怕……”
喬樂與沐鸢說到這裡,那青年終于忍不住了。
眼淚順着眼眶滑落。
他知道他不該哭,可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