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920 大福星她必須是他們家的!
時間撥回到一炷香以前,某武帝正拉着自家兒媳左看又看,上看下看,雖說期間多次被缺德兒子阻攔,但架不住這小子要隐藏實力,根本攔不住他啊!
君玄:“樂兒初到武京,吃穿用度可備齊了?
若是缺什麼大可跟父皇開口,父皇讓嚴公公給你送。
”
君晏:“不用,這事用不着您老操心。
”
君玄:“這武京天涼,晏兒府裡又亂七八糟的,樂兒,走,跟父皇回宮裡住,你們母妃那兒空着也是空着。
”
君晏:“不去,你家才亂七八糟的!
”
君玄:“嘶,我跟我兒媳說話,關你小子什麼事?
”
君晏:“我幫我媳婦兒拒絕你,說不去就不去!
”
君玄:“臭小子!
”
君晏:“老東西!
”
……
看着那在自己面前吵的有來有回的父子倆,喬樂的微笑逐漸僵硬,最終硬得寸寸龜裂,隻剩下無語。
你說你們一個武帝,一個太子,一個坐擁天下,一個叱咤風雲……
結果你們給這兒學小學生吵架,還是回合制那種。
這好麼?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法治社會的小學生都不會這樣了好麼?
再看看那群目瞪狗呆的圍觀群衆,以及一直惡狠狠地盯着他們瞧的君霖與樓湘……
罷了,還是别在這兒給人當猴看了。
雖然隻要他們自己不覺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不巧的是,她喬樂就是那個别人。
喬樂:“咳,父皇,晏哥哥,我們有什麼還是回去再說吧。
畢竟,沈家人都還在門口等着呢。
”
擡步卡到兩人中間,喬樂用實際行動打斷了他們的降智行為。
别說,她的話還真管用……
因為聞言的君玄與君晏竟真的停了下來,認真完善起了她的意見。
于是就出現了衆人集體路過君霖與樓湘,仿佛沒看見他們的那一幕。
嗯,原本是三個人,可架不住某武帝呼朋喚友啊。
于是他們一衆人走了,沈靈也帶着商隊跟上來了,就連那些下來給武帝磕頭的貴族們也灰溜溜的離開了。
終于,陽光被流雲淹沒,撒下一片濃濃的陰影。
而在那陰影之下,是被完全無視的君霖二人。
他們之前有多麼的嚣張,多麼的高貴,多麼的倨傲,此刻便有多麼的落寞,多麼的陰沉。
因為這麼大兩個人,君霖覺得父皇根本不可能看不到。
唯一的可能隻有他看到了,卻不想理會他們。
他相信他與樓湘做的這些手腳,父皇其實一清二楚。
但他不過是為難了一個沈家,何故得到如此待遇?
從小到大,他哪點不比君晏強?
哪點不比他這廢物七弟出色?
可就是這麼出色的他,卻極少得到父皇的關注。
是,在一衆皇子公主之中,他得到的已經很多了。
可跟那廢物比起來,真是少的可憐啊。
父皇,作為一個沒有任何培養價值的廢物,君晏就算不沾染士族的利益與血緣,他也不可能幫你實現你的理想。
因為他無能!
是,他君霖知道父皇對某些人寄予厚望,可這樣的厚望在他與一衆兄弟姐妹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因為這是天武。
一個士族勢力根生地固的天武。
他們這個國家從建立開始,就是靠着士族的力量。
離不開的,永遠也離不開的!
天武依舊是那個天武,誰也改變不了的!
君霖在心中冰冷的呐喊道。
而與此同時,他身邊的樓湘也做出了一個嶄新的決定,那便是再次證明自己。
她不管别人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看扁她,她都要用行動告訴别人,她樓湘是獨一無二的。
不是太子不要她,而是太子不配擁有她!
樓湘:“睿王殿下,如果我說我想以最快的速度搞垮沈家,你覺得如何?
”
聞言的君霖沉默了一秒,很快便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
君霖:“不止你想這麼做,本王與王氏也是這麼想的。
”
既然有些人不自量力,他便隻能給對方一點實際的教訓,讓對方知難而退了。
而在君霖與樓湘大聲密謀的同時,武帝一行人已站在了沈家的大門前。
看着眼前這支由當今武帝打頭,其後跟着冠軍侯、長公主、太子殿下、霍小侯爺、太白劍仙等一衆人物的隊伍,那被擡出來的沈老爺子都給吓坐起來了。
不是……
難道是我沈家犯事兒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沈家逐漸沒落,早已沒了貴客登門。
别說貴客了,就連一些曾經來往密切的客商也很少再來了……
再看看眼前之景……
好家夥,他們沈家要是犯了能讓這些人來問罪的事兒,恐怕百年基業都要毀于一旦了吧。
可問題來了,沈老爺子沈财與兒子沈萬對視了好一陣兒,硬是不知道自家到底犯了什麼事兒。
他們記得自己今日除了接自家靈兒回府,便是感謝兩位随靈兒前來幫忙的貴人了。
可眼下靈兒沒接着,倒是接到了一群他們家惹不起的人……
這可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一種人畏畏縮縮的磕頭,道着陛下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千歲的時候,那跪在沈财身邊的中年男子卻某得擡起了頭。
更巧的是,在他擡頭的同時,那站在武帝身邊的喬樂也瞳孔一縮。
沈萬:“您,您是郡……”
沈靈:“什麼您啊?
爹,您是不是高興糊塗了?
這是您的三女兒沈樂啊!
”
沈萬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便被趕上來的沈靈巧妙的接了過去。
而這沈萬不是别人,正是沈靈口中那個在外流落多年的爹爹。
隻不過她沈靈萬萬沒想到,她爹竟會認識喬樂。
要知道,她與喬樂二人是約好回來做戲的,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喬樂與沐鸢便是她的妹妹,也就是二小姐沈鸢,與三小姐沈樂。
雖然兩人的身份異常複雜,連她現在也有些搞不清楚。
但這該演給外人看的戲,還是要好好演的。
沈靈:“爹,爺爺,還有鸢兒,她是咱家二姑娘沈鸢啊。
”
在沈萬的一臉茫然之間,沈靈又一次開口了。
而她這次還機智的拉上了老爺子沈财,讓沈财有了接話茬的機會。
沈财:“沈鸢,沈樂,好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
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沈财瘋狂點頭,暗示對方趕緊進入狀态。
而沐鸢與喬樂已十分配合的站到了沈靈身邊,對他們二人面帶微笑。
沈萬:“好,好啊。
”
點點頭,沈萬終于有些激動的回過神來。
這一幕在武帝等人眼中顯得十分怪異,但作為一條船上的人,他們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因此在幾句簡單的寒暄之後,大家便入了沈家,與外面的所有圍觀者說了再見。
而當一衆貴人跨入沈家的那一刻,沈财與沈萬也有了一種蓬荜生輝之感。
因為他們有一種預感,他們的苦日子終于要到頭了。
對沈财而言這是猜測,可對沈萬而言,這便是他十分信賴的事實了。
沈家大堂
當一衆人于太師椅上坐定,一名名侍女端來香茶,而後又整齊的離開此處時,沈萬起身了。
隻見這位身着錦緞的富貴商人竟快步走到了喬樂面前,而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不是簡單的跪,而是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直到喬樂伸手将他托起才終于結束的感謝。
說感謝還是太輕了,這或許該是感激,是無以為報才對。
沈萬:“郡主,我沈萬真沒想到我還有機會再見到您,而且還是在這武京之地。
您是我沈萬的救命恩人,怎麼能來扮演鄙人的女兒呢……”
沈萬這噼裡啪啦猶如連珠炮的話語,直接就把在場的,除開喬樂與君晏的所有人給幹懵了。
君玄:“樂兒,這是?
”
望着自家兒媳,某武帝的眼睛閃閃發光。
因為他發現喬樂真是個很神奇的人。
她能用言語讓君霖二人摔下樓,能經常被果子砸,能造出各種大殺器,甚至能在演戲時忽然成為别人的救命恩人……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大福星嗎?
剛才他二叔還給他耳邊念叨,讓他一定要抓緊時間督促那臭小子,說什麼也得早點把福星給騙進門來。
這一次,君玄覺得他向來不靠譜的二叔,終于靠譜了一次。
因為他這次給的意見,的确是一個應該被立刻采納并且執行的意見。
大福星她必須是他們家的!
然而此刻,某大福星正嘴角一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她也屬實沒想到,自己随便認個爹,居然還能認到在天昭的舊識,就離譜。
君晏:“沒什麼,就是當初樂兒途經诏獄,恰巧把蒙冤已久的沈官人給放出來了而已。
”
将茶盞放到一邊,君晏随口替喬樂解釋道。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是很清楚的,而這沈萬也是他看着喬樂放的。
想當初為了替老爺子治病,樂兒沒日沒夜的收集氣運。
而他則全程陪同,幫她以“德”服人,抓住那些明明要走運,卻還想跑的蠢人。
不過沈萬沒跑,他被救時滿心歡喜,并對喬樂千恩萬謝。
他說他來自天武,是天武的富商之一。
那時的君晏也沒想到,對方竟真的是天武人,也真是一個富商,一個即便江河日下,也足以富甲一方的富商。
緣分這種東西,果真是奇妙啊。
君玄:“原來如此。
”
聞言的武帝點了點頭,看喬樂的目光又一次驚歎。
但隻有他家兒子君晏知道,自己這老子不止是在驚歎,還在打着手裡那個不為人知的算盤。
因為他腦門兒上正清清楚楚的寫着四個字:“有利可圖”!
沈财:“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是您救了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要不是您,我們恐怕就……”
在沈老爺子的泣不成聲中,沈靈也一把抱住了懵逼的喬樂。
也許在旁人看來,這一幕有些無法理解。
但隻有經曆過生離死别,以及數年思念之苦的人才會明白,再見有多麼的可貴。
沈萬的回歸是沈家多年來唯一的好消息,也是他們家最後的一線生機。
甚至可以這麼說,如果當初喬樂沒有放走沈萬,沈靈便沒有機會得知兩位妹妹的線索,并前往天雲尋覓。
而不去天雲的她,又怎麼可能遇到喬樂與沐鸢這兩位貴人呢?
這件事太巧了,巧的仿佛一切都是緣分,一場妙不可言的緣分。
一個喬樂,卻幫了沈家兩輩人。
别說武帝等人震驚了,就連喬樂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
其實她真的很想說,她當初就是為了割一把綠油油的韭菜,好救老爺子的命……
至于沈萬說的什麼明察秋毫、大公無私、菩薩心腸、剛正不阿……
沒有,她真的沒有。
還有啊,她喬樂也不是什麼福星,她是個黑鬼,非常黑的那種黑鬼啊!
喬樂:“諸位,實不相瞞,我其實很倒黴的,我就是……”
看着一衆人那閃閃發光,覺得她喬樂明顯是謙虛了的目光,喬樂竟一時語塞。
不是,你們有在認真的聽我說話嗎?
好吧,喬樂認認真真的解釋了半天,她發現這些人隻選擇聽他們想聽的,以及他們認為對的。
嗯,她是福星,她心懷天下,她大公無私,她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去诏獄的……
行吧,你們非要說我是菩薩,非要覺得我是歐皇,我能怎麼辦呢?
微笑,喬樂微笑的扶起了沈萬,微笑的推開了沈靈,微笑的對某父皇點了點頭,最後微笑的回到了君晏身邊。
至于對那明顯眼含笑意,一定在偷偷笑話她的君晏,她當然是微笑的伸出了手,掐住了對方腰間的那塊嫩肉。
笑?
你還敢笑?
你有婚約不告訴我的事兒,我喬樂還沒找你算賬呢!
然而被她狠狠掐了好幾下的君晏竟紋絲不動,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用滿是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因為在其他人眼中是福星是菩薩的喬樂,在他眼裡并沒有任何的區别。
喬樂就是喬樂,是他喜歡了好久好久,一直盼着她能來天武找他的喬樂。
杏園一别,他既憂又喜,憂的是喬樂的透明,喜的是喬樂即便透明,也從未打算放棄他的決定。
喬樂說他是她的。
喬樂說她一定會來天武。
可在沒見到喬樂之前,在沒看到她真正站在自己身邊,并一直處于自己視線範圍内之前,他都在害怕。
他怕她食言。
他怕她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