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廬 第21章終章(七)
“牛馬?
”
甘鑫将視線從戰場上收了回來,朝另一邊看去,卻見另一條道上,距離數公裡外,隐約能看到一大群黃褐物體正在快速移動中。
他也瞧不太仔細,分辨不出具體是什麼,倒有些像是大型動物在遷徙。
要說他連什麼事物都沒有瞧清,那就更不可能看到鄭曲尺所提及的“公輸即若”了。
“師父,你看到公輸即若了?
”他問。
鄭曲尺的動态視力超乎常人,她指着那方,眯起眼睛肯定道:“那一身服飾,不就是先前公輸即若穿的嗎?
他正領着一群牛馬,不對,是形狀酷似牛馬的東西朝着這邊戰場趕來。
”
“形狀似牛馬的東西……那是什麼?
”甘鑫雙目茫然,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形容詞。
鄭曲尺使勁撓頭,努力措辭準确:“我哪知道是什麼,不過我曾在書中看過,有一神人曾制造出木牛流馬這樣的運輸的工具,它外型是牛,實則是用機械自主滾動的運載工具,說起來複雜……總之,就是公輸即若他真出現了,還可能會帶來了大麻煩。
”
甘鑫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他思索片刻,道:“師父,假如公輸即若的那些……牛馬,與你所說的一緻,那麼它也隻是一些運載工具,或許真正的利害之器藏匿其中,那我等隻需将其破壞在路上,便造不成什麼大威脅了,不是嗎?
”
理是這麼個理,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很難,人家有多少人馬與後備力量他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就師徒兩人,兩雙手。
鄭曲尺聞言看向他,冷靜下來之後,她沉聲道:“他在明,咱們在暗,我其實也不太确定他驅趕而來的這些牛馬東西是什麼,總之先去查探清楚再行決定吧。
”
甘鑫颔首:“那便聽師父的。
”
——
這一路以來,為了這場戰事的輸赢,鄭曲尺馬不停蹄,來來回回,可謂也是操碎了心啊。
離近了鄭曲尺才看清,原來那遠看像“牛馬”的東西的确不是活物,而是用木頭做的機械,為了查探清楚公輸即若帶上戰場的“牛馬”具體是什麼作用,她決定先在路上搞一次埋伏,不對,是挖陷阱。
但也不能搞什麼大型精深的陷阱,沒那時間跟條件。
她就打算先“打劫”些“牛馬”來研究研究,但為了不被發現,這事得做得隐蔽又陰險才行。
“這與攔路打劫差不多操作,先制造一場事故,再趁亂毀了他們逃跑的路線,最後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開始劫财了。
”
計劃是這麼個計劃,且進行得還算順利,利用地型的缺憾,她故意将不平的路灑上灰土勉強整平,将有洞坑的路拿幹材虛掩,将狹窄的路給填上松沙拓寬,總之,制造一切假象叫他們以為前路平坦開闊,可以盡情奔馳。
但實則一旦他們摸不準路況,沒有提前做好減緩、減速與繞行崎岖的準備,那接下來肯定就是各種“坎坷”與“翻車”……
一想到這,鄭曲尺“嘿嘿”地樂開了。
隻是當看到一個個堪比廣場展覽模型,全都高二至三米的“牛馬”驅駛過來時,與甘鑫一塊兒躲藏在草叢中的鄭曲尺就懵了。
遠處瞧,它也就指甲殼那麼小一隻,誰知道離近了才知道,這哪是按照正常牛馬的尺寸定制的啊,這分明就是按照大型高達模型做的吧?
隻見場面十分誇張且驚人,一陣狂風卷着漫天沙石從遠處滾滾而來,像是一頭兇惡的野牛在怒嚎,在曠野肆意妄為,橫沖直撞。
鄭曲尺木然呸了一口土灰:“還好咱們沒有傻呼呼的攔在前面……”
甘鑫也是目瞪口呆:“不然……會被壓成肉泥吧。
”
因為估算錯誤,高估了他們的“陷阱”,低估了公輸即若的“牛馬”強悍程度,再不平的路對方都能踏平,而他們臨時快速布置的粗劣陷阱,隻造成了一點的麻煩……
但也隻是這輕微的一點,并沒有阻擋對方的挺進步伐,隻給對方添了些許小麻煩,其中最邊緣的一隻“牛馬”踩塌了松垮路基,在邊緣處失衡撞上了大樹,最後不可避免了側翻。
這樣一樁小小的“意外”,并沒有叫公輸即若停下來耽擱時間,他在得知此事之後不疑有它,隻留下了兩個人在原地看守着,便帶着其它“牛馬”先行離去了。
這也算運氣占了大半的結果吧。
等轟隆隆的大批“牛馬”跟随公輸即若走後,鄭曲尺這才悄松了一口氣,她暗暗給甘鑫使了一個眼色。
上!
甘鑫心領神會,一個殘影閃身上前,便将看守的人逐個擊倒,緊接着再将人直接扔進深溝裡,待返回來之後,卻看到他師父已經上手對側翻在地的“牛馬”開始了拆解。
“師父?
”
鄭曲尺正趴在“牛馬”的腹部位置,首先查看那裡的一小塊嵌入鐵片,上面注明着一些信息——發明國家、發明者、制造時間等。
這是工匠們對于自己發明的每件作品必然會打上的個人标識。
“果然這是公輸即若發明跟監督制造的,原來它不叫牛馬,叫鐵馬……”
聽到鄭曲尺的喃喃自語,甘鑫挑眉打量了一下那重工打造的機械:“鐵馬?
不該是木馬嗎?
”
他怎麼看,這明明就是木頭拼砌而成的不是嗎?
正當甘鑫疑惑這“鐵馬”名稱的由來時,卻見鄭曲尺已經掏出了随身攜帶的全套匠人工具,開始要對這鐵馬出手了。
“師父,你要将它拆了?
”
“我剛才觀察過外面,沒什麼發現,不拆我怎麼知道它裡面有什麼功能?
”
從外面看能看出什麼,造型與材質?
甘鑫不太理解她的用詞:“功能?
”
鄭曲尺手上靈活轉動,嘴上也沒停:“隻有知道它的内部構造,才能反推出它的使用,我沒時間慢慢研究它的使用方法,幹脆暴力拆卸,讓它明明白白。
”
在門外觀察得再久,也不會了解内部全貌,唯有“登堂入室”,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鬼。
鄭曲尺手上動作很快,這來源于她不斷的研究與實踐,更來源于她腦中精密的分析與判斷。
咔嚓——
一塊鐵馬腹部的“皮”被她沒有損壞的拆掉,然後扔在一旁。
咔嚓——
有一塊被順利卸掉,扔到一旁,它就像是拼圖一樣嵌入卡扣組合而成,隻需撬掉最關鍵的那一塊,也就是最後形成閉封的那一塊,剩下的就好處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