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救命,将軍又有麻煩了

初出茅廬 第87章計中殺伐

  眼見瘋馬沖了過來,鄭曲尺急得拼命叫宇文晟趕緊跑,往旁邊跑,找障礙物躲避。

  但見她喊得聲嘶力竭、口幹舌燥,偏偏人家卻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宇文晟悠悠轉過身,他氣定神閑,嘴上還泛起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他是被吓傻了,還是腦子瓦特啦!

  四蹄翻騰,長鬃飛揚,瘋馬騰空躍起,那巨大沉重的黑影将宇文晟籠罩其中……

  就在所有人都被吓得下意識想閉上眼睛,認定路中這位纖弱公子會被馬蹄踐踏成肉泥之時,情形卻是一個急轉直下,隻聽一聲凄厲拉長的嘶鳴聲……

  噫?
這刺耳高亢的咴叫,聽着不大像人類口中發出來的吧?

  他們瞪大雙眼,在完全預料不到的情況下,卻見那奔走宛如暴風雨的瘋馬,腳下猛地一下打滑,仰天長嘯,馬昂首揚尾,高擡後蹄,下一瞬長長馬頸重重摔折在地上,發出巨大的摔擊震響。

  隻聽“咔嚓”一聲,歪偏的頭呈現一種扭曲之态。

  它無力抽搐地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嘴裡“咴咴”地叫,越來越低,直至再無聲息。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是瘋馬襲擊路人嗎?

  為什麼,那個“路人”卻好端端地站在那裡,不染塵埃,一身慵貴風骨不避不躲,而突然發瘋的馬匹卻在他面前摔斷了馬脖子,選擇了自戕?

  四周霎時陷入了震撼的沉默,無聲蔓延,卻隐約有一種更加緊張、不安又黑暗的壓迫感在四周醞釀。

  黎師知道,是他動手了。

  但是,卻無人能看清他何時動的手,如何動的手。

  包括黎師自己。

  可惜了……黎師通過這一次的試探,依舊無法确認,柳風眠患有眼疾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不過好久沒遇上這麼叫他欲罷不能的對手了,他今日還就非要柳風眠在鄭曲尺面前原型畢露。

  此計不成,那便再施一計。

  他腰間别着一串裝飾壓下擺用的銀器串,它像是麥穗一般造型,但不是整體,而是一顆一顆串珠起來,十分别緻精美,工藝考究。

  但這不是重點,當黎師将它拎起,在空氣中輕輕搖晃,便能響起一種“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

  并且,它還能夠根據力道、角度而産生不同側重的聲音。

  宇文晟的耳朵聳動,捕捉到了空氣中傳來的響動,下一秒,他幽重毛骨然的視線,準确無誤定位在了黎師的身上。

  黎師悠悠擡眸,滞下動作。

  下一秒,從樓上有人“叮叮叮”撒下一把類似鐵蒺藜、但又卻更加精小一些,像朵朵盛開的“蒲公英”一樣,細長尖針被大面積擲撒在地面。

  鄭曲尺也是從剛才瘋馬“自殺”的驚疑中緩過神來,她動作慢了半拍擡起頭,隻見街道旁一樓梯口邊某道可疑身影轉瞬便拐入内室,便消失了蹤迹。

  搞什麼鬼?
那人為什麼要扔這些東西?

  正當她狐疑的時候,之前拉拽她的那位好心嬸子,在她背後忽然變了臉色。

  她陰暗的眸光緊緊粘在鄭曲尺的背影,從後頭越過一衆蹿上來。

  她自腰間掏出一柄匕首便抵在了鄭曲尺的脖子上,一套行為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索,不給任何人反應跟躲避的機會。

  “讓開,所有人通通讓開!

  大嬸擄人跟威脅的舉動一出,尤其是她手中那柄鋒利的匕首,驚得周圍人立刻分散開來,留出大片空地隻剩她們倆。

  見擋在眼前的人流都疏散開來,膀大腰圓的大嬸,對着前方的柳風眠擡起雙下巴,叫嚣道:“穿狐裘的男人聽着,你如果想要你的妻子活命,現在就立刻朝我這邊走過來!

  “喂喂喂,大嬸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鄭曲尺第一次被人拿刀比得脖子,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兒。

  這大過年的,一匹馬無人管束在街道中瘋跑就算了,現在是連人都一并受刺激了?

  “放了她。

  宇文晟眼見鄭曲尺被人抓住,方才笃定是黎師私下安排制造的“麻煩”,因此他任由鄭曲尺被人帶走遠離這是非之地,但眼下倒又有些不敢去賭了。

  他要針對的是自己,不該拿鄭曲尺來作伐子,倘若是是别的人從中作梗,自己的盲目自信跟大意,或許會害了鄭曲尺。

  “放了她,當然可以,倘若伱真在乎你的妻子,那就直直地走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大嬸冷聲問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你甚至都不清楚我們夫妻叫什麼名字吧?
”宇文晟依舊微笑相對。

  就像戴着一張虛僞至極的假面具,大嬸不知為何,盯着這張臉時,心底一陣發毛。

  “誰說我不知道,我與你仇深似海,總之……我數十聲,你若不肯過來,我就殺了她!

  “一!

  “二!

  “三……”

  鄭曲尺視線從宇文晟的身上,移下,掃到地面上布滿毛刺尖針的暗器,他看不見,如果真聽那壞人的話,徑直走過來,那豈不——

  鄭曲尺終于明白之前那人在地上撒暗器的目的了,她心頭一慌,剛要開口提醒柳風眠,卻被眼急手快的大嬸一把捂緊嘴巴。

  “嗚嗚!

  大嬸皺起眉頭,企圖讓她閉嘴:“你不想知道你在你夫君的心目中有多重要嗎?
隻要他肯吃些苦頭,你就能夠得償所願了。

  這兩人一瞧就是新婚稚嫩的模樣,她不信,這小黑姑娘會不在意這些事情。

  鄭曲尺使勁搖頭:不想!

  大嬸訝異,又繼續放大招:“你不想知道,他拿眼紗遮住眼睛,是真的患有眼疾,還是欺騙你的同情心?
我告訴你,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守本份、居家安穩的夫婿,他對你,絕對隐藏着自己最陰暗、最不可告人的一面。

  這小黑姑娘是沒瞧見,剛才對方那一對招子落在她身上的感受,她絕對不會誤判,那是一種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眼神。

  鄭曲尺拿眼睛瞪她,繼續使勁搖頭:不想!
不想!

  好像看懂了鄭曲尺眼中表達的意思,大嬸倒吸口氣,看她就跟看那個不争氣的戀愛腦一樣,頭頂都快被她給氣冒煙了。

  還真是油鹽不進,蠢蠢的傻扭一個!

  “你當真不想看一看,你眼中的那個人,在你面前毫無保留、露出他最真實的一面?

  鄭曲尺要不是顧忌脖子上這把鋒利的匕首,真想回頭給她一捶子。

  想什麼想,她以為她是誰啊?

  即使自己想,也絕對不會通過這種方式。

  他們這些是什麼人?

  他們以為他們疑似掌握着柳風眠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就能夠給她洗腦叫她乖乖配合他們,言聽計從,然後一塊兒來算計柳風眠嗎?

  我呸。

  她腦子絕對清晰明白。

  她跟他之間的确存在有不少問題,但那全都隻能算是内部矛盾。

  可他們是她的誰啊?

  敵人——

  見她當真一副油鹽不進的死倔模樣,氣得大嬸牙癢癢,都想給她點真刀實槍的教訓吓唬她一下,但餘光瞥到魁首那冰冷警告的眼神,她一哆嗦,隻能強忍着将氣給憋回去。

  不,憋不回去了,她要将氣全撒在那個得罪了魁首的男人身上。

  大嬸子一隻手捂緊鄭曲尺的嘴,一隻手握着匕首比劃在她的喉骨處:“六!
你若不肯過來,就等着給你的妻子收屍吧!

  宇文晟有九成把握她不會真的動手殺鄭曲尺,但如果是為了洩憤傷害呢?

  他不敢保證。

  眼紗下的雙眸,對上鄭曲尺望過來的眼睛,她神色迫切地對着他拼命搖頭,哪怕知道他“看不見”,也想試圖通過大動作來叫他感應到她的反對。

  “曲尺,别動,乖乖地等在那裡。

  溫柔又堅定的聲音,讓鄭曲尺怔然,她頸間一股溫熱稠液流了出來,這是她剛才掙紮扭動時,不經意被銳器劃傷出的一道口子。

  當看到那柄刀就這樣明晃晃擱在鄭曲尺的頸邊,那從口子處流下的鮮血,竟叫宇文晟腦子的嗜血情緒湧了上來。

  他心跳加速,殺意在血脈之中快速流蹿翻騰,血氣一下盈猩雙眸,呼吸亦逐漸急促起來。

  一隻蒼白、青筋虬起的手掌捂在面上,他極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不要露出屬于宇文晟的那副癫狂失智的殺戮模樣。

  ……不能吓到她。

  忍着。

  一定要忍着。

  “好。

  他邁出了一步。

  又一步。

  他能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些什麼嗎?

  嘴角溢出的笑意扭曲擴大,绯紅的唇如沾血,冷酷變态。

  又一步,腳如期踩在了暗器上面,但他依舊在笑,那痛意轉化為另一種快意。

  在腳步不停,每步如度的尺寸,十幾步之後,鮮血就從腳底滲出,紅色腳印一個接一接印在地面。

  他沒停,哪怕鮮血淋漓,哪怕一路走來,血已經連成長長一串腳印,他還是堅定不移,朝着鄭曲尺走來。

  黎師怔忡地看着,沒想到他竟然不避不躲,而是直接踩着“地針”走了過去。

  “地針”雖然散布的範圍很大,但卻不密集,如果是正常人能夠看得見,就可以很輕巧地避開暗器所在位置,挑選安全的空地行走。

  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像一個盲人一樣,每一步都沒有避讓……

  當鄭曲尺看到那長長一串的血腳印,眼眶酸澀泛紅,眼睛睜得大大的。

  估計他的每一步都是被暗器紮穿了鞋底,穿透進了肉中再被拔出來,周而複始的折磨,那該有多痛啊!

  鄭曲尺狠狠一口咬在大嬸捂嘴的手心肉,在她猝不及防痛得撤離之時,大聲哽咽朝柳風眠喊道。

  “風眠,停下來,你别走了!

  她怒不可遏,轉過頭,由于身高的緣故,她腦袋就朝着大嬸的鼻子處撞去,趁她頭暈噴鼻血之際,朝着柳風眠奔跑而去。

  鄭曲尺的那股子狼崽子的狠意實實吓到了大嬸,她捂着流血的鼻子遲疑了一下,卻讓她跑掉了。

  該死的!

  宇文晟沒想到鄭曲尺竟不顧自身危險,不等他去救,就先一步自救成功了。

  她飛奔而來,宇文晟怕她被暗器傷到,就加快速度飛奔迎向她,最終将她小小的身子攬進了懷中。

  “不是叫你别跑了嗎?

  “反正都傷了,也便不在乎再多幾下,倒是你,這麼跑過來,不怕疼嗎?

  “疼什麼疼……”她将腦袋埋進他懷裡,悶聲悶聲道:“疼的是你啊,你還抱我,是嫌自己傷得不夠……”

  說未說完,人已經被宇文晟點穴暈了過去。

  因為他怕再讓她說下去,他估計自己方才騰升而起的怒意跟殺意,會被軟泡成一灘春水,隻想這麼一直抱着她什麼都不做了。

  “想逃?

  嬸子聽到身後一聲含笑幽冷的嗓音,頭皮發炸,頓時條件攥緊匕首反射性一揮臂。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骨卻半空中被鉗制,又被人生生捏碎,那劇烈的痛意叫她血色霎時盡褪,全身打起擺子。

  但她卻硬氣沒有吭聲,而是用隐含恐懼跟心驚的眼神瞪着宇文晟。

  “你……究竟是誰?

  “你配知道嗎?

  宇文晟一手攬着軟攤在他懷中的鄭曲尺,另一隻勢如潮鳴電掣,扭斷了她的脖子。

  大嬸滑倒在地上,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睛咽氣了。

  宇文晟雙臂抱起鄭曲尺,越過地上那具屍體,腳底的血仍舊不斷滲出,但若叫别人來看,任誰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疼痛的情緒。

  他朝着黎師的方向走去,周圍某些潛伏人流開始了蠢蠢欲動,緊張氣氛一觸即發,然而黎師卻輕搖了一下穗鈴,止住了一切變動。

  站在黎師的面前,宇文晟好脾氣地詢問着:“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黎師沒看他,而是盯着依靠在他懷中昏迷的鄭曲尺:“什麼安排?

  “無論你承不承認……”宇文晟溫和淺笑,但與之相反的卻是那繁美近乎荒豔的暴戾殺意:“結果其實都一樣。

  他既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宇文晟自然就不能留他了。

  黎師直面感知他這股針對而來的濤天邪惡氣息,擡眸相視之際,也不禁背後沁出一層冷汗。

  宇文晟打算動手,看能不能借他引誘出更多“蟲子”時,卻不知打哪來的一顆流彈擊中了鄭曲尺的腳底闆。

  頓時,一股強烈的酸痛感叫昏迷中的她意識轉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就莫名其妙看到自己被夾在柳風眠跟黎師的中間。

  鄭曲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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