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7章 心大的新娘子(四更)
八月初七,文綿綿出嫁的頭一日,安南王府和文勝将軍府門口的一條街灑掃的幹幹淨淨,挂滿了紅綢,兩家下人已經穿上了新衣,站在裝扮的喜慶府門前喜氣洋洋。
兩府大門打開,禮部的人進進出出十分忙碌,心裡隻覺得兩家挨的這麼近,就是方便。
文綿綿繼續窩在彩雲居吃果子點心,告假在家的文溢清前半夜偷吃冷飲子,後半夜蹲了半夜的恭桶,此刻虛弱的窩在圈椅上,什麼也不敢吃了。
“姐姐,你别在我跟前吃東西了,我看了難受。
”
文綿綿吃的更歡了,“我貪涼吃多了都生了大病,你還不汲取我的教訓,現在回到厲害了吧。
”
文溢清小朋友可憐兮兮看着她,“姐姐,明日我的同窗會來,我答應要請他他們嘗一嘗姐夫府上的點心。
”
星悅上前捏着他的臉頰,“臭小子,這是先斬後奏了?
”
文溢清被捏着臉還朝文綿綿撒嬌,“姐姐,求你了嘛~”
“姑娘,謝家表姑娘和柳家表姑娘來了。
”
文綿綿還沒說話,星悅癟了癟嘴松開了手,“這是找到幫手了。
”
自從曉得星悅住進了将軍府的彩雲居,柳傾畫第二日就巴巴的跑來了,做好了一同入住彩雲居的準備,文綿綿還沒說什麼就被星悅給打發了。
很快謝媛兒和柳傾畫到了,一進門自然先給星悅見禮,而後才笑着一塊兒坐了下來。
現在的柳傾畫的主要目标一家不是文綿綿,直接在星悅的旁邊坐下,好一陣噓寒問暖,甚至說道:“若是覺得有什麼不周的地方,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去辦就成了。
”
文綿綿嘴角微抽,柳傾畫不會是腦子有包吧,這裡是她家,她的院子呀。
星悅瞥了她一眼,“我和綿綿是好友,來這裡也不會為了擺架子。
”
這話說的,她是個讓人覺得很麻煩的人嗎?
柳傾畫扯出一抹笑來,星悅覺得眼睛疼,話裡也就有些不客氣,“柳姑娘,你平日都不吃不喝的嗎,是不是瘦的太過了?
”
看起來就不舒服,滲的慌。
見柳傾畫眼圈紅了,大眼睛往外凸了一點,文綿綿伸手将桌子上碟子朝她推了一點,“表姐嘗嘗這個葡萄,滋味不錯。
”
謝媛兒瞧見碟子裡的葡萄頗有興趣,“這葡萄品相真是不錯,想來一定很甜。
”
說着就摘下來一顆,仔細的剝了皮送入口中,連連點頭,而後擦了嘴,“果真清甜可口,實乃上品。
”
有些尴尬的氣氛就這麼被驅散了,幾個姑娘很快就叽叽喳喳的說起了趣事。
半晌過後謝媛兒才摸出來一個繡工十分精緻的荷包,朝文綿綿笑道:“這可是我一針一線親自繡的,不許嫌棄。
”
荷包上繡着并蒂蓮,還有兩隻鴛鴦,簡直活靈活現,打開來看裡面是一條嫩黃的帕子,帕子上繡着同款并蒂蓮,一角還墜着一粒水滴狀的珍珠,隻這麼看一眼文綿綿就喜歡的不得了。
“表姐,這真是你的手藝啊,我的天,怎麼能這麼好看,這我怎麼舍得用啊。
”
這麼好看的帕子,用來擦汗可惜了哇。
星悅伸長了脖子,喜滋滋的看着,對着帕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的确好看。
”
謝媛兒掩唇而笑,“帕子繡出來就是用來擦汗擦灰的,有何舍不得?
”
文綿綿作勢就拿着帕子在臉上擦了兩下,喜滋滋的說道:“被這麼好看的帕子擦了臉,我都覺得自己變好看了。
”
這話說着的,一院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文綿綿可能是最為輕省的新娘子了,不用繡嫁妝,不用準備給婆母姑嫂的見面禮,甚至連每個姑娘晚上都要偷摸看的小人兒打架本子都不需要看,更沒有被耳提面命的叮囑。
歸其緣由一來是她年紀不夠,還用不着;二來就是嫁的太近了,要是把中間的牆敲了,她和沒出嫁沒什麼區别。
以至于到了出嫁的當日全家人都樂呵呵的招呼着賓客,沒有一個人難過,連文書勉也隻是在心中感慨了兩句就被人給叫走了。
隻有老爺子又偷偷摸摸的哭了一次場,倒不是他心裡多難受,是因為身上穿的這身衣裳是她老妻親自挑選的料子,親自讓針線房的人給他做的,真的,頭一次!
!
今日,他必須要好好的炫耀一整日,必須的!
!
!
禮部為了這場婚事緊鑼密鼓的籌備了近兩個月,力求做到完美,那股幹勁兒被朝中大人看在眼裡,尤其是被那些已經大婚的皇子看在眼裡,酸的不行,他們大婚禮部都麼如此勤勉過。
禮部如此花心思側面也反應了皇帝的态度,文書勉重權在手,華旌雲掌握着京都輿論的咽喉,兩人可謂是強強聯合,不管大家心裡怎麼想的,今日必定都要帶着厚禮道賀。
那些平日沒有機會和文書勉寒暄的人今日都來了,有适齡姑娘的人家也帶着姑娘來了,除了五公主星悅一直住在将軍府外,将軍府還有一個更加炙手可熱的文淩霄啊。
那可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無論是身形長相還是家事能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可以這麼說:京都同樣的年輕後輩中,比他好看的沒他有本事;比他有本事的沒他的長相和家世;比他家世好的那就是長相和本事皆不如他。
關鍵人家一心向上,通房侍妾什麼都沒有,潔身自好幹淨的不行,年紀輕輕都是手握兵權的小将軍了,前途不可限量。
那可是各家夫人眼中的優秀的女婿人選。
文夫人早就放出了風聲,等着文綿綿的大事一過就要操持文淩霄的終身大事。
是以這一日,彩雲居來了許多漂亮的姑娘。
半分嬌羞都沒有的文綿綿和一群姑娘說的眉飛色舞,覺得這個也好看,那個也漂亮,她都很喜歡。
“可得要說好了,不能先跑,晚點我們到隔壁去繼續聊啊。
”
一群姑娘掩唇輕笑,膽子大的姑娘打趣道:“頭一次見這麼心大的新娘子。
”
星悅湊趣,“那怎麼辦啊,她也就是從這個院子搬到隔壁的院子住的,哪裡能感受到離别父母的憂傷,隻怕還想着以後沒人管了,心裡不知道多高興。
”
文綿綿抱上了她的胳膊,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不許随意洩露我的心思。
”
一屋子的姑娘又跟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