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姬景文占盡便宜,也該讓他吃點苦頭了,他怕是想不到,湯文柏也是我的人。
”
薩斡兒遲疑了一下,問道:“可是,湯文柏按老爺的吩咐回京自首,姬景文真不會處置他麼?
以他的性子......”
“你不懂,姬景文此人果斷狠辣,若是面對千頭萬緒難以理清的詭谲之計,他會直接連根拔除,可越是這種漏洞百出的計謀,反倒越會讓他好奇,勢必會按兵不動,查看個究竟,所以湯文柏暫時不會有事。
”
甯嵩語氣平淡,可卻充滿自信,“讓姬景文慢慢琢磨去吧,等他回過神來時,我要做的已經做成了。
”
薩斡兒恍然大悟,滿臉佩服。
老話說得果然有道理,最了解你的人必定是你的夙敵。
甯白忽然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麼要說的。
甯嵩眉頭一皺,喝道:“男兒丈夫,何故欲言又止?
”
甯白明顯被吓得身子顫了一下,低下了頭嗫嚅道:“孩兒隻是在想,姬景文如今的情報眼線廣布天下,父親想用姬楚玉做文章,說不定會将姬景文也引來,豈不是......”
他好不容易将“多此一舉”四個字咽了回去,可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思。
“你是擔心姬景文會禦駕親至?
呵,那豈不是更好?
”
甯嵩眼睛眯起,望着窗外空中一朵變幻着的白雲,輕聲說道,“他來或是不來,那一計成或是敗,得便宜的都隻有我一人。
”
薩斡兒由衷地贊歎:“老爺高明!
”
甯嵩面露得色,甯白則将頭垂得更低,沒讓父親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古怪。
......
“王叔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啊,瞧這小臉黃的。
”
大武京城,漢陽王府。
林止陌難得有閑前來拜訪崔玄,開口就是一句不太正經的。
崔玄神色不變,瞥了他一眼道:“陛下乃是一國之君,與臣下說話就不必拐彎抹角了,老臣知道你心眼多。
”
林止陌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就是随口一句感慨,王叔别這麼敏感。
”
崔玄點點頭:“哦,行,那陛下自便,老臣去睡個午覺。
”
說罷他起身就要往後邊走去,被林止陌一把拉住。
“哎哎王叔你等會的,我還沒說完呢。
”
崔玄轉過頭看着他,一副你再裝我就去睡給你看的樣子。
林止陌也終于有點不好意思了,咳嗽一聲道:“那個......我看王叔從江西回來後也歇了大半年了,想必身子調理得差不多了,不知有沒有興趣再出山,替我坐鎮陝西,看一陣子北線邊關?
”
崔玄仿佛早就猜到了,似笑非笑地說道:“不是說陛下看在那筆銀子的份上赦了他的罪,隻是暫時給了假麼?
”
林止陌道:“哎呀王叔你懂的,北線十二萬守軍,隻能暫時穩住,所以我想請王叔......”
崔玄擡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