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将薛白梅先送回宮,才剛到宮門外時一名錦衣衛疾馳而來,低聲禀報了幾句什麼。
“嗯,知道了,随他去吧。
”
林止陌擺擺手,那名錦衣衛再次離去。
薛白梅問道:“怎麼了?
”
林止陌笑笑:“那個攤主确實是假的,而且本事了得,錦衣衛跟丢了。
”
說着他舉目四下望了一眼,什麼都沒發現,但是他知道,身邊果然一直有人暗中盯着他。
薛白梅想了想:“看起來是我們這邊的。
”
“所以不必理會,随他去。
”
林止陌沒有再說什麼,讓薛白梅先回宮中,他則再次來到了西郊獵場中那座宅院。
甯黛兮正在屋内坐着看書,悠閑而美好,林止陌遠遠地透過玻璃窗看到了這一幕,腳下微微頓了頓,随即向屋内走去。
“你怎麼又來了?
”甯黛兮聽到聲音擡頭看去,見到了嬉皮笑臉準備偷襲她的林止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偷襲失敗,林止陌收回了伸出的手,坐到甯黛兮身邊,問道:“惦記你了就來看看,還得規定幾天來一次麼?
”
甯黛兮扭過頭去沒有說話,心中卻微微一暖,很是受用。
林止陌很順手的摟上她的腰,問道:“在這裡住着怎麼樣,習慣麼?
”
“不過是換個地方看書罷了,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
甯黛兮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是林止陌卻似乎品出了一絲淡淡的悲傷。
人都是向往自由的,甯黛兮也不會例外,可是命運仿佛跟她開了個很不友善的玩笑。
她在小時候就被甯嵩束縛在家中,每日教授練習各種禮儀規矩甚至待人接物的方式,為的就是将她培養成一個傾國傾城的花瓶。
甯嵩成功了,甯黛兮入宮成了皇後,繼而又成了太後,母儀天下,貴不可言,可是從此之後身居深宮,還是繼續沒有自由。
直到林止陌奪回朝權,壓制甯氏,甯黛兮甚至連懿月宮都無法輕易離開,還要忍受林止陌随時随地上門羞辱和......講故事。
所以現在住到了這間宅院,依然是不能出門,依然沒有自由。
習慣?
她的習慣就是沒有自由。
林止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暫時有些尴尬的沉默了下來。
反倒是甯黛兮主動笑了笑,說道:“這裡很不錯,晚間的蟲鳴聲很熱鬧,在宮裡便聽不到這些,你找的這幾個婆子和丫鬟也本分且機靈,都很好。
”
尴尬的氣氛就這麼被化解了,林止陌的心情也稍稍松了些,一隻手不老實的摸上了甯黛兮的小腹。
“身子有什麼不舒服麼?
”
“除了有些胸悶,别的沒什麼。
”
林止陌詫異道:“這就漲奶了?
要不我幫你擠擠?
”
甯黛兮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透,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怒道:“擠你個頭!
”
“我的頭可不能擠,隻能撸......哎哎我錯了,别掐......”
林止陌手忙腳亂阻擋着,好不容易将甯黛兮的暴怒安撫下來。
房間内又恢複了安靜,林止陌看着窗外的花園,悠悠的說道:“要是什麼麻煩都沒有,每日裡就這麼陪着你看看書種種花,該有多好?
”
甯黛兮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向往之色,怔怔看着院中一株翠綠的芭蕉,芭蕉樹下還有幾隻錦雞在悠閑地啄着食。
這些都是林止陌布置的,也是她十分喜愛的景色,可是她知道林止陌說的那些自己是不可能有機會享受了。
自己畢竟還是太後,将來生下孩子之後會是怎樣的結局,她現在連想都不敢想。
林止陌忽然輕聲說道:“最近京城中發生了很多事,很多麻煩事。
”
甯黛兮微怔,問道:“什麼事?
”
“如果我沒猜錯,有人要造反了。
”林止陌側頭看向她,笑了笑道,“那人......可能是你父親,甯閣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