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噩夢又來了!
甯黛兮很想逃,可是林止陌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逃脫不掉,哪怕自己在奮力掙紮着,用手拍打,用牙咬,可還是被林止陌輕而易舉地制服在了軟榻之上。
她在恐懼,又想起了那天不堪回首的一幕。
于是她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衣帶被解開,看着林止陌将她按在床上絲毫動彈不得。
“我知道你不服,不過……我本來也沒想讓你服我,因為我其實并不喜歡太過乖巧的你,那樣就太無趣了。
”
林止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一個邪惡的鬼魂。
懿月宮外一片安靜,現在已經是深夜,或許再過沒多久都要天亮了。
而此時的宮内卻飄蕩着一種古怪的氣氛。
紅燭飄搖着,使得房間内的光線也在明暗不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都漸漸歸于平靜。
“你看,你乖巧的樣子多可愛?
”林止陌坐在床邊,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
甯黛兮依然閉着眼睛,不發一言,慢慢握緊了拳頭。
“你隻是個女人,雖然有點腦子,但其實不多,所以……”林止陌的聲音變得冷漠下來,“從今日起,你就不必再上朝了。
”
甯黛兮睜開眼睛,沒有驚愕,沒有意外,就這麼平靜地看着林止陌。
她早就猜到了,自從那一次噩夢之後,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垂簾聽政的那段日子将結束了。
皇帝在這些日子裡不知不覺收回了朝權,哪怕還有自己的父親與蔡佑朱弘等人,可是眼下的大武,已經是皇帝能做主的了。
雖然她知道父親在暗中有許多布置,可自己已經無法在明面上幹預他這個皇帝的任何決定了。
可是一想到這個結果,她的心裡頓時又有怒火竄了出來。
她知道父親有布置,有安排,但是自己卻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林止陌拉過錦被蓋住她的身體,輕聲說道:“你如果不服,大可以繼續與我鬥,但是我把話放在這裡,你與我鬥一次,就要準備好承受一次報複,我,說到做到!
”
甯黛兮沒有反應,隻是呆呆看着床幔頂端。
……
林止陌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沒有睡覺,因為程涵來了。
禦書房中,程涵在下方看着林止陌,眼神中還是帶着那種倔強與鑒定。
從小飽讀聖賢書的他當然不願意背負一個虛僞之名,哪怕他已經明白這是皇帝給他設的圈套,可他還是心甘情願的鑽進去。
林止陌讓王青沏了一盞濃茶,啜了一口,淡淡問道:“程涵,你知道去懷集縣要做些什麼?
”
程涵不卑不亢的說道:“臣自然知道,追繳漏稅,肅清吏治,還懷集縣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
林止陌笑道:“嗤!
說得輕巧,那你說說要怎麼做?
直接追查去那些大戶之中?
你信不信你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程涵愣頭青的性子瞬間上頭,怒道:“為國為民,死亦何懼?
”
林止陌反問:“死了怎麼查漏稅?
怎麼查隐田?
”
程涵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是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大武朝的民間有着許許多多的士族豪紳階層,他們憑借着國策給與他們的福利,可以不用賦稅,于是每州每縣的賦稅便會平攤到那些其實根本沒多少田地的貧苦百姓身上。
作為大武的百姓,既要繳納田賦,又要承擔花樣繁多的徭役。
于是百姓們越來越窮,除了逃亡,就隻有投入士紳家中,用一個家奴的身份換一口安穩飯吃,而代價就是他們的田地從此也歸了主人。
所謂隐田,就是士紳上報的田産之中那巨大的水分,那些被他們刻意隐瞞的部分。
林止陌要讓程涵做的,就是從懷集縣開始做一個試驗,一個大武朝從未有過的大膽試驗。
以前的稅收按的是人頭稅,征稅的對象是人口,而現在他要将各類徭役、雜稅都折算成銀兩,按照田地的面積來征收。
如此一來,田産越多的人自然要交的稅越多,勢必會得罪那大批士紳階層。
哪怕如林止陌這般肆無忌憚,也隻能從一個小地方開始,用這種新征稅法來體現最基本的公平,同時也能保證稅收來源的穩定。
而這個試驗的主持人,就是程涵。
“這是朕給你規劃的方法。
”林止陌将幾張紙丢給程涵,淡淡說道,“不必有壓力,朕隻是讓你試試,沒指望你真能做到。
”
程涵頓時又怒了,接過紙來看都沒看就放在一邊,昂着頭大聲道:“臣還是那句話,若半年之内做不到,便提頭來見!
”
林止陌笑笑:“程涵,朕知道你的拳拳赤心,但是說狠話沒用,朕要看到你做出的成效。
”
他指了指那幾張紙,“此法乃是朕設立的新稅法,但賦稅積弊已久,便是要改革也需要一個徐徐圖之的過程,朕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典型,用你讀過的聖賢書,幫你做成這事,幫百姓做成這事,以發揮示範帶頭作用。
”
程涵怔了一下,他忽然發現皇帝其實不是在嘲諷他,在輕視他,而是真的希望他做出成績來的?
“民間其實盡在鄉紳掌中,你此去兇險之極,所以……朕給你配了把刀。
”林止陌說到這裡拍了拍手。
門外應聲走進一個人來,身形魁梧,滿臉兇惡之相。
林止陌笑了笑:“這就是能幫你殺人的刀,玄甲衛千戶,呂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