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消息飛速報來,林止陌始終安靜等待着。
這麼多事件聚在一起爆發,顯然是對方有所預謀,特地選在了今天,選在林止陌前去若蘭寺觀看法會和祭天的當口,并且多點開花。
果然不出他所料,醬作坊三十多個高手隻是暗中那人目标的其中一個,他的真正目的是所有作坊,所有機密。
林止陌在等,等的是最終的結果,也就是對方的主事人。
陳平一直跪着,直到傍晚,老枭和李思純一起來了,一同來到的還有幾十名天機營成員,和幾十具屍體。
以及一個渾身染血奄奄一息的人。
那個小白臉。
林止陌吐出一口氣,胸口順了。
老枭将他丢在地上,說道:“花蝴蝶梁牧,大名鼎鼎的采花賊。
”
還真是采花賊。
李思純沒有說錯,梁牧是官府通緝榜上挂了很久的人物,對于捕快和錦衣衛有着天生的警覺,于是李思純的跟蹤讓他失誤了,在各個作坊同時動手之時,他動身準備溜出城去,結果被李思純盯梢,一路直到城外。
“我見到那個柳随風了,但是他身邊有高手,被他跑了。
”
李思純憤憤不已,她身為太平道前聖女,論智計或許不如姬若菀,但是身手卻比姬若菀高,可即便如此還是被柳随風身邊出現的高手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是帶着幾個天機營衆一起追蹤的,最後隻能将小白臉梁牧截了下來。
林止陌居高臨下看着梁牧,今天他是穿着衣服的,但林止陌還記得那張臉,白淨俊俏,果然有采花賊的本錢。
老枭呈上一枚黑沉沉的腰牌,林止陌接過,正面是一頭猙獰的餓狼,反面則是一個赤紅色的胡人文字。
“這是個北字,若無意外,這群高手乃是大月氏良貞公主身邊的北府鐵衛。
”
良貞公主,林止陌聽說過這個名字,是大月氏王甸亞大汗的獨女,據說聰慧妖豔,心狠手辣,據說甸亞大汗的幾個兒子鬧到現在大打出手兄弟相殘,其中就不乏這個良貞公主在暗中挑撥的手段。
但現在林止陌隻關注一件事,這次的細作事件果然就是大月氏派來的麼?
他将目光投向已經還剩半條命的梁牧:“那個柳随風是何人?
如實說來,朕給你留條活路。
”
梁牧一驚,他知道自己進了鎮撫司衙門,本以為見到的是錦衣衛高官,卻沒想到竟然是當今聖上。
于是他本來已經等死的心瞬間又活了過來,雖然身體虛弱不堪,還是強撐着翻了個身跪伏在地。
“咳......回陛下,草民......草民隻知他來自......來自北邊,原是大武官宦子弟,柳随風也......也隻是化名。
”
林止陌點點頭,那個柳随風看臉就是個中原人,自己果然沒猜錯。
他又問道:“官宦子弟?
他原名叫什麼?
”
“回陛下,他......咳咳......他姓雲名讓,卻不知出自何處。
”
梁牧又狠狠咳了幾聲,嗆出一口血來,染紅了地面。
林止陌皺了皺眉,他掌權已經近一年了,卻不記得朝中有誰是姓雲的,難道是誰家的旁支外系?
問答就此結束,梁牧再也說不出别的什麼情報了,林止陌擺擺手,老枭将半死不活的梁牧提起,讓人丢入大牢中。
林止陌答應給他一條活路,但是在大牢裡能不能活下去,就隻能看他自己的命了。
至于那份被偷走的白糖配方,老枭沒提,因為那根本就是假的。
從頭到尾,林止陌關心的隻是将細作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