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陝西急報,趙義甫已經尋到。
”
林止陌眉頭一挑:“哦?
他沒事?
”
柴麟語氣沉重:“也不算沒事,他被人暗殺,危急時刻被人救了,撿回一條命,不過已身受重傷。
”
林止陌的眼神冷了下來。
趙義甫雖然也是個敢于在金殿上出言頂撞他的二愣子,可畢竟他是巡按禦史,是自己派出去的欽差,敢刺殺他和刺殺自己是一樣的重罪。
柴麟接着說道:“臣的屬下已将他安全轉移,藏匿了起來,據趙義甫說兇手乃是一批黑衣蒙面人,身手了得,将陪同他的錦衣衛都殺害了,但那個陪他同行的百戶臨死前脫口說了一聲,‘西軍刀法’。
”
“湯文柏!
”
林止陌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不管這事是不是湯文柏所為,可是趙義甫是在陝西出事的,他這個首官有着難以推卸的責任,何況他還這麼巧合的偏偏在這時候離開陝西來到了京城。
西軍便是天下人對陝西守軍的稱呼,而北地沿線的駐軍由于常年與胡人交戰,練出了一套獨特的刀法,招招狠辣,招招緻命,有着很明顯的風格和記憶點。
出外勤的錦衣衛百戶一般都是高手,對于各路武學都是有所了解的,于是在咽氣之前的最後一刻叫破了刀法的來曆,也揭穿了兇手的面目。
林止陌霍然起身,說道:“看來偌大個陝西已經被湯文柏全盤控制了,他這個土皇帝怕不是要當成了真皇帝。
”
柴麟不敢應聲,這話題太敏感,他不敢僭越。
林止陌是真的憤怒了,陝西本來因為最窮二字讓他上了心,沒想到随着湯文柏高調返京述職,被他挖出越來越多的問題。
一道急诏,岑溪年徐文忠何禮以及甯王被叫來了禦書房,林止陌開門見山,見面第一句就是:“朕要親自去趟北地,視察陝西駐軍。
”
岑溪年當即臉色一變:“陛下不可!
北地危險,且沿線亂象紛呈,此處不比福建,絕對不可犯險。
”
何禮與徐文忠同樣嚴詞拒絕,皇帝是一國之君,貿然去這種邊關要塞巡視,出任何問題都不是他們擔待得起的。
甯王則慢悠悠地說道:“沒必要啊皇侄,你去了能幹嘛?
吓唬吓唬他們?
那些兵油子都早成了湯文柏的鐵杆狗腿了,不是你露個面就能解決的,何必呢?
”
林止陌堅持要去,岑溪年等三人堅決不同意,甯王則在旁和稀泥,但大概意思也是不建議他去。
正在僵持間,柴麟再次到來,隻是這次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開口就是:“陛下,晉陽公主自涿州離開時不知何故忽然轉道,去了陝西稼州府外沽源關下的神木堡,但公主才至,大月氏騎兵便突然出現,将神木堡圍困了。
”
林止陌猛地站起身,瞪眼怒喝道:“你說什麼?
玉兒被胡人圍困?
”
柴麟臉色也很難看,艱難答道:“正是,公主殿下身旁僅有百名錦衣衛随行,神木堡守軍也僅有三千人,大月氏騎兵則約莫有八千人,如今憑借神木堡地勢之險強行據守,隻是不知......”
不知能守到何時,這句話柴麟沒敢說出口。
林止陌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岑溪年等四人,一字一頓道:“現在,朕有理由去了,不準再說不!
”
岑溪年等四人面面相觑,臉色都變得異常凝重。
晉陽公主無故去了陝西,還遇險被困了,這事怎麼透着股詭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