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們不用說,已經是明面上和林止陌一路的了,翰林院衆學士則是因為季傑的身份。
讀書人其實本質上求的不是高官厚祿,而是一個“名”字,季傑以翰林院侍讀的身份巡按三省,說出去時自然連帶着翰林院的名聲也是光彩熠熠。
而且季傑雖然脾氣不好,但清廉正直之名滿朝皆知,再說他這眼裡不揉沙子的臭脾氣,去了災區若是大殺四方,不是更能揚他們的名聲麼?
見再沒人跳出來,林止陌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此次赈濟一事,太後隻需冠個名頭下份懿旨,接下來由司禮監派出人手,将所有糧食和銀錢發放到災區,落實到每個人手中,每一筆募捐而來的銀子與每一筆赈濟出去的錢糧都将有明細,每月一次公布于京城慈善總會門前,供天下人監督核實。
”
百官直到現在猶如在夢中,皇帝今天的這一系列做法在這個世界從所未見,他們聽得迷迷糊糊卻又無比佩服。
曾經的一無是處的廢物,原來竟然如此了得?
以工代赈、慈善總會、尚方寶劍、先斬後奏,還有聖母皇太後......這都是他想出來的?
他背後有高人吧?
甯嵩皺了皺眉,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了他的預計,這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各地官員有很多都與他或他那一黨有瓜葛,要是任由季傑這個二愣子下去亂殺一通,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死,畢竟他也知道,那些人的心黑慣了。
然而這時甯黛兮卻開口道:“既然皇帝準備充足、計劃周全,那便這麼做吧,季傑,你好好做,莫要辜負了哀家與皇帝的信任。
”
季傑再次伏地:“臣遵旨!
”
甯嵩看了眼簾子,心中不滿,但已無計可施,他看了眼都察院的隊列,微不可察地使了個眼色。
右都禦史張松久再次出列,高聲道:“太後,陛下,臣有本奏!
”
林止陌沒理他,轉身施施然回到龍椅上坐下,甯黛兮開口道:“張愛卿有何事?
”
張松久神情肅然,說道:“臣要參東城兵馬司,昨日擅自離崗,嚴重渎職,導緻祿米倉大火,俸銀倉失竊,損失不知凡幾!
”
一句話出,頓時無數雙目光看向了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馮先,以及在他身後垂手而立的李肅。
林止陌暗自冷笑一聲,果然來了,但是還好,老子有準備。
甯黛兮的聲音從簾子後傳出:“東城兵馬司,可有解釋?
”
李肅出列,不見慌張,而是跪伏在地,說道:“臣知罪!
”
甯黛兮冷聲道:“你一句知罪便可揭過麼?
兩倉如此巨大損失,你可擔得起?
”
張松久再次說道:“太後,五城兵馬司近年來多有懈怠,不僅疏于城防,更多有将官于當值時飲酒作樂,臣,懇請太後将五城兵馬司首官撤職查辦,重新整肅城防風氣!
”
馮先立刻出列跪倒:“啟禀太後,張大人所言子虛烏有,五城兵馬司軍紀嚴明,從未有過此事。
”
甯黛兮哼了一聲:“有沒有,查了便知,但昨日之事又怎說?
”
李肅不慌不忙,擡頭說道:“臣昨日擅離另有原因,乃是内閣蔡佑蔡大人言說要來東城巡查,命臣率隊前去迎接,這才緻使兩倉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