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的錫那錯又恢複了平和甯靜。
兩千人,前後不到一個時辰便死了個幹淨,隻留下了幾百匹馬,還是戚白荟特意吩咐留下的。
墨離在乖乖的收拾屍體,一次多嘴換來了終生内向。
當然别人也沒有真的讓他一個人忙活,都在一起挖坑搬屍掩埋。
赫溫克族的女人們還有點沒回過神,孩子們心大,看見危險解除了,便跑去和那群軍校生搭話。
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冰天雪地的地方,對什麼都好奇,學生們的佩刀、工具、衣裳、靴子,還有他們說話的口音。
當然最好奇的就是那些威力巨大且他們從未見過的武器,于是床弩和迫擊炮邊圍了一圈孩子小心翼翼地蹲着看。
軍校生們則還沉浸在剛才的激戰情緒中,一個工兵系的學生在人群中滿臉驕傲地叫道:“我就說這活隻有我能幹,怎麼樣,沒吹牛吧?
當時我一手抓着繩子一手點火,火星子剛冒出來我就噌的一下蕩開了,就那速度,那反應,山裡的猴也比不上我吧?
”
他正是那個峭壁上點火炸石頭的學生,原本是山中獵戶出身,在山中攀爬縱躍是他的特長,隻是像今天這樣系着繩子垂直下去點火炸山還是頭一回。
底下有人嗤笑道:“廢話,猴不系繩子,你下回不系一個試試?
”
還有人笑罵:“要不是教官和咱們在上頭給你拽着,你早他娘的摔下去給胡人當贈品了。
”
旁邊一陣哄笑,點火的學生也不在意,軍校生活讓他們早已變得情誼深厚,平日裡打打罵罵的習慣了,反倒都成了鐵打的關系。
這時教官走了過來,罵道:“在學校裡讓你們練習像是要了你們的命,現在知道學的都有用了吧?
”
學生們一下子閉嘴了,紛紛撓頭讪笑不敢說話。
他們之中有大半都是來自貧苦人家,隻是因為聽說軍校不用學費,管吃管住,将來還有機會當軍官,這才都硬着頭皮去報名的。
畢竟這年頭沒人願意當兵,軍戶那種是沒有辦法。
軍校中最累最枯燥的就屬工兵系,在旁人看來這就是個和軍中的民夫一樣的意思,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有把子力氣就行了。
他們進軍校時也是這麼想的,就算教官告訴他們沒那麼簡單,可事實上每天做的還是各種工具的教學和實驗。
直到今天他們信了。
那高高的峭壁上一排孔洞就是工兵系的學生前幾日挂着繩子垂在半空中鑿出來的,另外炮兵系的學生計算出了最合理最節省炸藥的排列組合,兩系聯手,輕輕松松的将幾十米長的山壁炸成了無數巨石。
誰說工兵系沒用的,誰說工兵系隻是賣苦力的?
回去拿今兒的戰績抽爛他們的嘴!
學生們又開始興奮激動了,七嘴八舌讨論着今天用到的那些知識和技巧,滿滿的驕傲充斥在了他們的心中。
人群外忽然走進一道倩影,正是戚白荟,嘈雜聲戛然而止。
“今天多謝諸位了。
”戚白荟為人淡漠,卻不是不懂禮數,對着教官和學生們颔首感謝。
教官剛才還一臉嚴肅地教訓學生,忽然臉皮一僵,有些尴尬道:“娘娘言重了,此乃陛下吩咐,臣等奉旨行事而已。
”
學生們也七嘴八舌地叫嚷道:“娘娘千歲千萬莫要如此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
戚白荟怔了怔,搖頭道:“我乃赫溫克族長,未曾受陛下冊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