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沒到動手的時候,反正表面上陪着他們演戲,暗中都已經布置好了。
八千虎贲衛早已就緒,幾個重要作坊周圍全都布置好了,隻要細作有任何舉措,都會第一時間落網。
蓮花徹底盛放,在陽光下冒着絲絲白煙,仿佛佛堂前的香火袅袅升起,愈發顯得佛性十足。
但其實這隻是石灰遇水後的正常反應。
圓覺還在念誦經文,一臉的端莊慈悲,林止陌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就在這時,遠處一騎快馬飛馳而至,飛魚服的衣擺在風中獵獵,馬上騎士神情焦急。
徐大春一眼瞥見,橫身從跪拜的人群上方飛掠過去,奔馬急停,馬上的錦衣衛飛快說了幾句什麼,徐大春臉色頓時變了。
他再次飛掠回來,湊到林止陌耳邊低聲道:“醬作坊失火,白糖醬油配方失竊。
”
林止陌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心中一動,猛地轉頭看向圓覺,和尚還是依然穩穩的念誦着經文,隻是嘴角似乎勾起了少許。
被耍了,調虎離山!
這是林止陌的第一反應,他不再等待,冷冷吐出兩個字:“帶走!
”
四周布置的便裝錦衣衛立刻從人群中沖出,圓覺毫無反應,就這麼在百姓的驚呼和大叫中被押走,經文的念誦也就戛然而止。
好好的法會和祭天,忽然就沒了,四周數千甚至上萬的百姓茫然失措,都怔怔的看着這一幕。
沒人敢阻攔,因為動手的是錦衣衛。
林止陌在柴麟徐大春的保護下穿過人群來到外圍,踏上馬車之際問道:“醬作坊外的虎贲衛呢?
”
徐大春臉色發黑,低聲道:“出現了三十餘名高手,醬作坊外的虎贲衛措手不及,被強行突破了。
”
林止陌咬牙,沒再說話,坐上馬車朝醬作坊方向飛馳而去。
醬作坊中的主要産物是白糖和醬油,醬油就算了,但是白糖,這是林止陌目前最重要的貿易物資。
這年頭原本是隻有紅糖的,甚至很多百姓能買得起隻是雜質斑駁的黑糖,白糖是林止陌帶來的新産物,有着更高的純度,也更耐保存。
而在遙遠的歐洲,甚至有些國家還在用蜂蜜當做甜味調和料。
如今的大武白糖已經開始銷往西遼波斯龜茲南磻等國,福建的第一批海運船隊也帶上了不少,相信在歐洲會很快開拓出市場。
拳頭大小的一罐白糖,賣去波斯就能價值二十兩銀子,對于如今的大武來說就是一隻會下金蛋的雞,林止陌怎麼能容許配方被盜?
馬車飛快的奔馳着,林止陌在颠簸的車廂内沉吟,眉頭緊鎖。
他知道心中的不安來自哪裡了,因為那個圓覺和尚太高調了,高調得簡直在光明正大告訴自己:我有問題,我是細作!
草!
林止陌暗暗罵了一聲,自己居然沒能察覺這麼簡單的伎倆,圓覺用一場法會吸引了自己的目光,而另外讓别人去醬作坊動手。
直到現在為止,林止陌收到的所有情報都和織坊染坊鍛鋼廠甚至實驗室有關,而醬作坊一直平平靜靜的,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然而出事的偏偏就是這裡。
大意了!
他想到了那朵紙蓮花,這種江湖伎倆雖然簡單,可被蒙蔽的百姓卻不知,那層層密密的花瓣中藏着不為人知的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