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道消息還沒有人正面證實,那是聖上的私事,誰敢多嘴多舌?
陛下竟然灑脫任性到這個地步,朝中禦史們想必又該一陣亂噴了。
禦史們其實已經噴過了,他們是屬狗的,鼻子當然比尋常百姓更靈。
就在今天上午,林止陌就被十幾名禦史聯名請見,詢問他蘇昭儀一說是否屬實,若是,那麼為何此事未曾經過禮部核準。
另就是,天子納風塵女子入宮,簡直有違國體,使祖宗蒙羞,此已非大不敬可形容。
現在還留下的禦史其實已經算是比較識趣拎得清的一批了,甚至有個禦史還隐晦的提示,如果陛下真的難以舍棄酥酥姑娘,可在宮外設一外宅,将酥酥姑娘養在那裡,如此以來即便被人知曉,但不在宮中也沒人能說什麼,反倒不失為一樁風雅轶事。
這些禦史說的話其實很中肯,也很實在,但可惜的是他們選錯了話題。
酥酥是林止陌千裡迢迢去福建找回來的,感情之深不在其他任何一位嫔妃之下,把酥酥養在外宅,那禦史說出這個建議時林止陌就已經不爽了。
更何況他們不光選錯了話題,還選錯了日子。
今天,是師父戚白荟離去的日子,林止陌本來就滿心不爽,正想要人發洩,這些禦史算是敲門自送人頭來了。
于是文淵閣門外的庭院中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打闆子聲,夾雜着禦史們哭爹喊娘的慘叫聲。
林止陌隻說了一句話:“朕的家事,關你們屁事?
”
一頓闆子之後,林止陌舒坦了。
戌時将至,林止陌已經早早來到了劇院。
後台的演員們已經化妝完畢,一個個緊張的坐等着開場。
林止陌和酥酥并肩而行,查看他們的妝容服飾,另外還有舞台設備舞美布置等。
這次的演出是從所未有過的,演員們雖然都是出自風塵,自問能應對各種突然狀況,但仍然對此有着深深的擔憂和緊張。
其實他們這幾日的排練已經十分娴熟,應該是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可是林止陌來了,就給他們帶來了無窮的壓力。
陛下說了,這是一次機會。
成,則從此一鳴驚人,敗,則繼續淪落風塵。
沒人願意再回到從前的日子中去,他們全都繃緊了體内的那根弦,鉚足了勁,就等着待會讓底下的觀衆大吃一驚了。
酥酥又聞言安撫了幾句,那明媚的笑容和溫柔的聲音讓演員們多少放松了一些。
再看林止陌,他一本正經查看着舞台布置,看似輕松随意,可是酥酥了解他,知道他這種放松的勁頭其實是裝出來的。
“林大哥,緊張麼?
”她笑吟吟的問道。
林止陌做出一個形容高骊男人的手勢:“一點點。
”
酥酥噗嗤一笑,挽住了林止陌的手臂,透過厚重的幕布往外看,已經有人開始入場了。
她低聲問道:“林大哥,你猜今日演出之後,你的計劃能成麼?
”
“嗯?
”林止陌有些詫異的看向酥酥,随即笑了,“真是瞞不了我家聰慧機靈的酥酥啊。
”
酥酥抿嘴輕笑,沒有再說什麼。
那天她剛拿到這個劇本時還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是一種全新的戲劇,載歌載舞還有尋常形式的表演,對話沒有骈四骊六的拗口詞句,通篇皆是白話。
這種東西會有人喜歡看麼?
這是酥酥第一反應,但是随着她對劇本的深入細讀,她改觀了。
一本好的書會影響讀者的情緒,或開懷或悲傷,那些閨中少女看講述情愛的話本後有多少會被影響得春心大動?
同理,一出好戲也會讓觀衆的情緒被調動,或揚或抑,全在編寫劇本之人的手中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