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啷啷......
那兩個黑沉沉的東西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從盾牌上方直接丢進了前方的人群中,其中一枚正巧滾到了黑臉武将腳邊。
他看清了,這就是一個鐵疙瘩,表面上坑坑窪窪的,隻不過奇怪的是還有根引線,已經燃到了底。
“啥東......”
黑臉武将才說了兩個字,眼前忽然爆出一團刺眼的火光,然後他就隻覺得身前猛地巨震,整個身體被一股氣浪掀得朝後摔去,還沒落地就已經沒了意識。
火光之中,一片片尖銳的鐵片飛射而出,或直射,或斜飛,或打着旋,無差别地擊中周圍的人群。
另一邊那顆鐵疙瘩也在同時炸開,同樣的火光,同樣的鐵片飛舞。
百餘人組成的隊列瞬間被擊潰,一聲聲慘叫響起,還有的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斃命當場。
逃到遠處悄悄觀望着的守備府官員已呆若木雞,剛才那兩記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他們懵了。
看看還在地上打滾哀嚎的那些人,還有已經死得筆挺的黑臉武将,他們下意識覺得那東西似乎是火藥,可又和他們認知之中的火藥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這到底是什麼?
廳門再次打開,陳百戶施施然走了出來,手中又握住了兩顆這樣的鐵疙瘩。
院子裡幸存的幾十人頓時如見鬼魅,驚恐地轉身就要跑。
“妄動者,死!
”
陳百戶冷冷開口,在那些人聽來就仿佛是九幽地獄中的鬼使。
所有人頓時止住了腳步,驚慌失措的轉身跪倒在地。
他們都是鐵骨铮铮的軍中勇士,可是鐵歸鐵,他們并不傻。
剛才已經見識到了那鐵疙瘩爆炸開來時綻放的殘酷景象,沒人再願意輕易嘗試,因為血淋淋的例子就在他們面前躺着,其中就包括來之前大言不慚告訴他們對方隻有區區二十人的參将大人。
二十名錦衣衛分出了十人,各執繩索将這些幸存者捆綁了起來。
陳百戶冷眼掃過,從中選了一人出來,提進了廳内。
這是剩餘這些人之中官階最高者,平時應該也是個威風凜凜的猛将,可這時卻像個被吓破膽的瘟雞,剛被拎到季傑面前就撲通一聲跪倒,聲淚俱下道:“大人饒命,這都是我們将軍的主意,與卑職無關啊。
”
季傑依然埋頭看着那些文書,絲毫沒有受到外邊動靜的影響,直到現在他也沒擡起頭,隻是淡淡問道:“區區藩王府軍,竟然刺殺朝廷欽差,說吧,是誰命你們前來的?
”
那将領瑟瑟發抖,趕緊說道:“回大人,此事我家殿下并不知曉,乃是......乃是府中參謀焦霆出的主意。
”
季傑正在翻頁的手忽然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着他,沉聲問道:“你說是誰?
”
“焦霆,是我家殿下身邊謀士,旁人都稱呼其為焦先生。
”
那将領再次确認的回答,然而剛答完,就見到季傑的眼睛開始發亮。
季傑很意外,也很激動,隻是因為焦霆這個名字。
自從他巡按三省以來,陛下和他通過許多次書信,其中最近的幾次就提到過這個名字。
焦霆,人稱焦先生,太平道軍師,曾在山西三大家中潛伏,今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