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黛兮面色大變,以前幾次很不好的記憶瞬間湧上了心頭。
她當即就要掙紮逃脫,慌張道:“你想做什麼?
”
林止陌冷笑道:“甯黛兮,外戚不得入宮,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我讓他在門口跟你說話已經是足夠寬容了。
”
甯黛兮一滞,這一條确實是大武皇朝的鐵律,兩百年來都從未有人膽敢冒犯過。
之前是倚仗她把持後宮,且皇帝毫無話語權,他們甯家才膽敢逐漸放肆,讓甯白随意來到太後宮中說話,根本無人膽敢阻攔。
可是現在……
皇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展露出了他的殺伐果斷和蠻不講理,就這麼一步步收回了皇權,甚至現在連後宮的主持權都已經從自己手中流失了大半。
甯黛兮雖然還是名為太後,可卻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随心所欲了。
她咬了咬牙,說道:“可那是我親弟弟……”
“是你親爹也不行!
”林止陌斷然拒絕。
“甯白在等你,你若是再拖延,就不怕他起疑心麼?
”
那個魔鬼般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甯黛兮慌亂驚恐之極,急忙道:“我答應,我答應!
”
林止陌的手終于停了下來,甯黛兮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門外的小太監等了好一會沒見回複,以為甯黛兮沒聽到,又一次喊道:“啟禀娘娘,甯公子求見。
”
甯黛兮定了定神,提高聲音道:“時候已經不早,有事在門外說吧。
”
門外的甯白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以前他來見自家姐姐哪需要通報,在門口喊一聲就能直接進來了,可是有些天沒來了,現在門口的太監宮女和侍衛都是他沒見過的,死活不讓他随便進。
他很郁悶,但是心裡也清楚,現在的後宮之中都被林止陌掌控住了,恐怕自己的姐姐現在日子也不太好過。
于是他無可奈何的隻能繼續在門口等着,但是等來的卻是讓他在門口說話。
甯白勃然大怒,在門口說話,連門口不開,把他當什麼了?
他的怒氣上頭,竟直接上手拍門喊道:“姐姐,開門啊,我有話與你說!
”
小太監大驚,橫身攔在門口,叫道:“甯公子,不可,不可啊!
”
徐大春冷哼一聲,喝道:“放肆!
此地乃懿月宮,不是甯家,你隻可稱呼娘娘!
”
“我……”甯白一滞,但是看到徐大春那張黑沉沉的大臉上泛起的兇光,隻得暗暗忍下這口氣,收回手,調整了一下情緒後大聲道,“啟禀娘娘,壽誕在即,父親着禮部為你準備了禮服,以及一應壽誕所用物品,請娘娘過目。
”
他的心裡得意了一下,清單在這裡,你要看總得開門讓我送進去了吧?
可門内沉默了片刻,然後又有聲音傳出:“你在門口念給哀家聽吧。
”
甯白臉上剛浮現的得意之色瞬間僵住,看了一眼旁邊嚴防死守的太監,和虎視眈眈的徐大春,無奈隻得拿出清單念了起來。
門内,林止陌低聲對甯黛兮道:“我都忘了問你,快壽辰了,想要什麼禮物?
”
“要想你離我遠點!
”
這是甯黛兮的心裡話,可是終究沒敢說出來,她咬了咬牙說道:“不必了,這壽辰是禮部與内閣張羅的,我本就不想過這勞什子的壽辰。
”
林止陌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中竟有幾分無奈。
果然,在自己的幾次暗示之下,甯黛兮開始對自己的父親起了怨怼之心。
他笑了笑,說道:“放心,雖然我和你以前有些龃龉,但是已經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等你壽辰當天就能見到了。
”
甯黛兮愣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看了林止陌一眼。
他會給自己準備禮物?
這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别有用心?
這時門外的甯白已經念了一會,可是甯黛兮一點都沒聽進去。
清單上是關于她壽辰時所用的東西,可是根本就不是她所關心的,也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