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隻見不遠處的街道上,一個清理脫俗的白裙女子正款款走來。
來到近前,她盈盈一拜:“酥酥見過諸位公子小姐。
”
那一下微微躬身如扶風弱柳,開口清脆如林間莺啼,頓時令在場衆人隻覺無比的賞心悅目。
所有人一副驚訝的表情,團花錦袍青年的嘴更是張得能塞進個拳頭去。
酥酥号稱教坊司詩琴雙絕,雖隻列花魁榜第三,可是在京城文人士子心中她可是妥妥的第一。
衍翠閣小門小戶的,每日裡接待的人數有限,而且從未聽說過酥酥姑娘有外出赴約的事,因此想要一度芳容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是今天,就在這家看起來沒什麼特别的酒樓門口,居然看到了她,這讓衆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個俊俏英朗的青年笑道:“不愧是燕王世子殿下,居然能請動酥酥姑娘大駕光臨。
”
酥酥卻搖了搖頭,輕啟朱唇道:“奴家并非世子所邀,而是從此以後便在這逍遙樓任琴師了。
”
衆人頓時大為震驚:“什麼?
”
那個錦袍青年立刻大聲說道:“酥酥姑娘,不如你來我家酒樓如何?
我給你雙倍......啊不,三倍工錢!
”
一臉痘子地少年喊道:“我出四倍!
”
又一個叫道:“我五倍!
”
酥酥芳名在外,才情卓絕,少年人又争強好勝,當場就喊起了價來,也不管這裡的東家會不會介意。
姬尚韬瞥了他們一眼,心中腹诽:“敢跟我皇兄搶人,不要命了你們?
”
酥酥卻微微一笑:“多謝幾位公子好意,隻是此地東家乃奴家好友......承蒙諸位不棄,若願意聽奴家彈琴的,日後常來逍遙樓便是。
”
說罷又福了一禮,進入樓中,在上首居中的琴台上落座,自顧自攏弦調試,準備了起來。
衆人面面相觑,那錦袍青年歎道:“可惜可惜,酥酥姑娘真乃性情中人,一個好友之邀便來了,那以後衍翠閣不也沒了?
”
痘子少年嘲諷道:“沒了就沒了,說得好像你被酥酥姑娘請入過内室品茶一般。
”
“就是就是,裝什麼大尾巴狼。
”
“......”
逍遙樓的頂樓之中,徐大春詫異道:“原來前幾日主子讓我送信給酥酥姑娘便是說的這事啊?
”
林止陌笑而不語。
酥酥不是教坊司入籍的樂戶,因此每個月要給教坊司付二十兩脂粉錢,另外還得給相關的官員一筆不小的孝敬。
另外她那衍翠閣開着的成本不小,丫鬟小厮還有胭脂香粉、吃穿用度等等,每月就得大幾十兩銀子。
林林總總算起來,她要想做個不被逼迫接客的自由清倌人,每月的花費其實一點都不少。
關于酥酥的身世,林止陌一直是很同情的,所以他在有了開逍遙樓的念頭時就有了将酥酥請到這裡來坐鎮的想法。
他在信中隻說了一個理由:逍遙樓生意必将火爆,更容易打探到你那位阮郎的消息。
沒人願意栖身于教坊司那種地方,酥酥在那裡呆了三年,也是無可奈何,現在有了逍遙樓這個更好的地方。
而且她一直感念林止陌對她的關懷幫助,以及那晚驚豔了整個京城的,寫進了她心坎中的“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所以,她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