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和無馬的差别可就大了,而當有馬的被破解成了無馬的,就會很刺激,也很悲慘。
大軍後方的安甫陽端坐在馬背上,嘴角帶着一抹冷笑。
接管京營至今,始終沒能徹底掌控,因為八營之中還有甯黨走狗,明裡暗裡時常與自己在作對,不過今天之後就可以徹底清除了。
甯嵩這支私兵的兵源五花八門,有大武中原人,有西南土人,有西遼和大月氏逃亡而來的胡人和牧人,甚至還有來自逶國的浪人。
天機營已經提前尋找到了他們藏身之處,也将他們的底細摸了個差不離,京營本就負責拱衛京城,極為缺乏實戰經驗,這支私兵正好送上門,可以讓他們放手實戰一番,練練兵。
戰鬥......不,這已經不算戰鬥,而是可以稱之為鎮壓,尤其是當京營将士知道敵軍中有不少番邦流寇時,甚至轉變成了殺戮,毫無顧忌地展開了。
十八裡鋪的地形一馬平川,正能使騎兵完全釋放優勢,于是片刻之後,田野間已到處是屍體,鮮血染紅濡濕了地面,本是閑逸秀美的鄉間,成了恐怖的修羅地獄。
安甫陽身後一名副将道:“墨離道長果然手段高明,身手高強,竟在茫茫山中尋到了他們的落腳之處,還放翻他們的馬,給咱們省了多少力氣哈。
”
在他身邊是個年輕道士,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墨離,他笑道:“好說好說,水槽裡下點藥而已,簡單得很,再說那可是明妃配的瀉藥,杏林齋的本事,你懂的。
”
......
城北的山路間,一支三千人的騎兵正在疾馳而來,馬上是清一色的胡人。
隊列前方一個胡人正在放肆笑道:“大武的什麼狗屁京營,簡直跟廢物似的,咱們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走了都沒能發現。
”
另一人也笑道:“他們可不知道宣德府不過是個幌子,其實咱們要去的是他們京城。
”
“咱們吐火羅部的神出鬼沒豈是大武那些蠢貨能摸透的?
哈哈哈!
”
這三千人正是之前從關外蹿入的大月氏騎兵,在宣德府肆意劫掠造成滿城狼藉之後,竟又偷偷溜到了這裡,再接着他們就要入城,讓大武的百姓嘗嘗他們的快刀了。
忽然,前方的月色之下影影綽綽的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身影,正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頭領急忙大喝一聲:“停!
”
大月氏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控馬手段出神入化,喝聲落下,三千騎兵齊齊停住。
前方的黑影緩緩逼近了過來,似乎也是一支軍隊,胡人們卻并不在意,各自抽出腰間長刀。
大武的軍隊都是廢物,有什麼好慌的?
何況他們還是吐火羅部中最精銳的勇士,無人可當。
近了,更近了!
終于,他們看到了對面那片黑影的真面目。
全身黑甲,軍容肅整,當先一人劍眉星目英武不凡,手中一柄狹長的鋼刀在月色下閃着熠熠寒光,他的眼睛很亮,帶着一種很奇怪的情緒,似乎是......興奮?
胡人首領傲然道:“來者何人?
本将軍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
年輕人沉聲開口:“大武馮王,姬景俢。
”
胡人的驕傲頓時僵在了臉上,他的手抓住缰繩,下意識地就要撥轉馬頭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