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年就在殿外候着,聽到傳召便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眼睛已經恢複明亮,顧盼之間威勢仍在。
“見過岑夫子!
”
“見過岑大人!
”
“學生拜見恩師!
”
頓時太和殿上成了菜市場,一片亂哄哄的。
在場有很多岑溪年的昔日同事,還有更多是他教過的學生,見到他時無不歡欣激動。
甯嵩和蔡佑對望一眼,都保持了沉默。
這就是他們無法反對到底的原因,岑溪年,可不僅僅是皇帝的老師。
岑溪年笑呵呵地一一見禮,接着來到金台下:“臣,岑溪年,拜見陛下,拜見太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
一聲見禮就看出了岑溪年的立場,皇帝在前,太後其次。
甯黛兮在簾子後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也已無可奈何,再次開口道:“好了,衆卿可還有事奏來?
”
禮部尚書朱弘出列:“臣有本!
京營身負守護京城之要職,都指揮使需盡快任命,還請太後與陛下定奪。
”
林止陌指着勳貴隊列說道:“平津侯杜榮,勇毅候盧一方,朕覺得都不錯,諸位愛卿以為然否?
”
兩人還沒來得及謝恩,禦史和六部給事中已幾乎全體出列,齊齊彈劾兩人,說的正是昨日在市井坊間流傳的那些負面消息。
杜榮和盧一方氣得臉色發黑暴跳如雷,大聲喝罵喊冤,太和殿上再次陷入菜場節奏。
王青連甩三下淨堂鞭,才慢慢恢複安靜。
林止陌的眼睛眯了起來,冷冷地看着下方,說道:“你們說他二人犯了事,可有證據?
”
衆禦史與給事中群情洶湧,七嘴八舌,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就是說他二人有嫌疑。
林止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隐有發飙的迹象。
這時甯嵩站了出來,慢條斯理地說道:“陛下,臣以為平津侯與勇毅候一事尚需查實,但在此期間,不便任命如此要職。
”
林止陌盯着他看,甯嵩也沒有退讓,平靜對望,空氣中似乎彌漫着一股火藥的味道。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們,殿中一時落針可聞。
然而,林止陌忽然點點頭:“好,平津侯勇毅候之事交由錦衣衛與府衙聯手調查,京營都指揮使由宣武侯安甫陽接任。
”
啪嗒啪嗒!
似乎有好多個下巴掉在地上。
甯黨衆人呆了,安甫陽他們自然知道,是當今皇太妃安靈熏的長兄,如今正在河南任都轉運使,怎麼就忽然提到他了?
那他們提前準備的那些黑料和小道消息不是白忙活了?
衆禦史很快醒轉,将槍頭齊齊掉轉,總之就是兩個字――反對。
林止陌悠悠說道:“你們若是有合适的人選也可以舉薦,不過宣武侯自行招募鄉勇,僅用數天便剿滅山賊水匪多達十餘處,恢複了河南三府十縣商運。
”
他淡淡一笑,“你們若是要舉薦,至少要在軍政功績上勝過宣武侯才能使人信服。
”
底下衆人語塞了,幾天,滅了十幾個匪巢?
他們上哪找這樣的人去?
林止陌手一揮,徐大春将腳邊一大堆看似爛布的東西丢到金台下。
“哦對了,宣武侯還收到個萬民傘,你們舉薦的那位,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