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亮，确定李福滿還活着，陸老爺子才去休息。

　　李金鳳也是一夜沒睡。

　　天一亮，她就打電話回了陸家。

　　陸明芳他們，一直都在等李金鳳的電話。

　　電話剛響三下，她就接了。

　　“怎麼樣了？
金鳳，你爺爺怎麼樣？
”陸明芳問。

　　“情況不大好，可能……熬不過這一關了！
”

　　李福滿現在說話都吃力。

　　加上突然急劇的暴瘦，就算現在不……可能也隻是熬時間。

　　“金鳳，你……你别太難過了。
生老病死，誰都要經曆，你們看看老爺子需要什麼，盡力滿足他！
”

　　陸明芳是讓李金鳳盡盡人事。

　　天命不可違，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李金鳳沒出聲。

　　“小姑，還有件事，是爺爺……他昨天晚上守了一夜！
”李金鳳道。

　　“胡鬧嘛他這不是，他一把年紀了，還去守夜，他這是給誰添麻煩呢？
到時候一起照顧兩個病人是吧？
金鳳，你爺爺呢？
讓他聽電話！
”

　　陸明芳快被氣死了。

　　她爸這也太任性了吧？

　　她知道，李叔現在的情況，很嚴重。

　　可誰也不想這樣的。

　　問題是他爸和李叔差不多年紀的，竟然去守了了一個晚上，真的是不要命了。

　　“爺爺去休息了！
”李金鳳如實道。

　　“待會兒他醒來，你給我打電話，我非要好好說說他不可！
！
”

　　陸明芳抱怨了一陣。

　　李金鳳問：“小姑，建國哥回來了嗎？
”

　　去年過年，陸建國沒回來。

　　說是年後回來。

　　可現在已經是年後了，他還沒有一點消息。

　　“沒，我讓你小姑父去他們單位留紙條了，他一出來，就會看到的。
”陸明芳道。

　　“恩！
”

　　李金鳳從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心累。

　　李福滿待她很好。

　　若是真有什麼事情，她肯定撐不住的，還有陸爺爺，他也是那麼固執的一個人。

　　挂點電話，李金鳳去廚房幫忙。

　　早飯是黃玉和趙美霞兩個做的。

　　一個炒菜，一個燒火洗菜，切菜。

　　她們兩個，應該都沒有休息好。

　　黑眼圈很重，特别是趙美霞。

　　當初黃玉去了縣城火柴廠，成了正式職工，除了放假，和帶兒子水生，基本都是在縣城。

　　回來的次數太少，以至于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趙美霞來操持。

　　和黃玉站在一起，趙美霞明顯看起來蒼老一些，皮膚也粗糙一些。

　　“二嫂，你休息一會兒，炒菜的事情交給我！
”李金鳳去接趙美霞的鍋鏟。

　　趙美霞确實有些累了，她心跳的過快。

　　又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昨天一晚上，好不容易能去睡覺。

　　一會兒一點動靜。

　　先是村裡狗叫，接着又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夜貓在外面亂叫。

　　她總怕出事兒，一個晚上，起來三十多回。

　　睡覺比不睡覺更累。

　　“麻煩你了，金鳳！
”趙美霞道。

　　“你在大嫂旁邊眯一會兒，大嫂你也是，睡會兒覺，我來燒火！
”李金鳳道。

　　“别了，你又炒菜，又燒火的，扛不住的，還是我來！
”黃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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