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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8章 殊途

隐婚請低調 顧翩然 4680 2024-10-25 11:00

  花容的車子停在了别墅門口。

  鳳錦的林肯也緊跟着停下。

  下了車,花容對着嚴楚溪道:“你先進屋。

  嚴楚溪偏過頭看了她幾眼,然後點了點頭,轉身打開門走進去了。

  鳳錦從車裡走下來,他看向花容,神色有些固執和倔強,帶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場。

  花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靠在車門前,點了一根煙。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她看過來的時候,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鳳錦喉嚨微微收緊,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他喊了她一聲:“花容。

  花容呼出了一口煙,朝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

  “有什麼事情,在外面說完吧。
”她對他道,“我等下還有電話會議,最好在半個小時之内解決問題。

  她的聲音也很淡,顯得心平氣和的,對他沒有任何脾氣。

  鳳錦看着她,手心無端泌出幾分涼意,總覺得花容現在的模樣,跟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他以為她會冷嘲熱諷的,或者以花容式的口氣,尖酸刻薄的将他諷刺一頓。

  他已經習慣了那樣的花容,也習慣了他們之間這樣處理矛盾的方式,如今花容好好的跟他對話,他反倒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這樣平靜,問任何問題,好像都顯得他咄咄逼人了。

  明明做錯事的是他。

  他低聲道:“你留在房間裡的東西……”

  “你處理了吧。
”花容打斷他的話,“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你覺得有用的就送了,沒用的就丢了。

  鳳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看着她疏離冷淡的模樣,心底有幾分郁燥的情緒。

  他上前一步,在她腳尖前站定,他穿着單薄的身材,高大而強壯的身形在襯衫下能隐約看到完美的肌肉形狀,從男人味上來說,鳳錦是荷爾蒙充足的。

  更何況那張從小就标志的俊臉。

  花容仰起頭,視線落在鳳錦的臉上,她眼神不冷不熱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情緒,看起來似乎并沒有把這個站到她面前的男人放在心上。

  鳳錦看出了她眼底的敷衍,伸出手抓住了她削瘦的肩膀,他問她:“你到底希望我做什麼?

  花容回答他:“我希望你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花容,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的眉心緊蹙了起來,帶着幾分嚴厲。

  花容淡淡的道:“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你不願意簽,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簽。
鳳錦,我們好聚好散,夫妻一場,我不希望我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鳳錦低啞着聲音:“你明明可以不需要這樣做!

  “呵。
”花容突然冷冷笑了一聲,她用一種慵懶嘲諷的眼神看着他,“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而我有資格做所有的事!
包括跟你離婚!
”她把煙蒂掐滅,随手将煙頭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輕輕地碾滅。
她後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看着他,她眼神是冷酷而堅決的,“我遲早會跟你離婚,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你現在可以不簽,但是遲早你會簽字的。

  鳳錦被她的眼神看得身體微微發涼。

  他第一次品嘗到了無所适從的滋味。

  他在花容決斷性的語氣裡,讀到了她的決心。

  鳳錦站在原地看着她,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晚風吹拂着他的全身,他的身體冰涼而潮濕。

  “我已經等了你一個晚上,”花容收回了視線,淡淡的對他道,“那個晚上你沒有來,以後你也不用再來了。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甩下他進了屋。

  嚴楚溪已經做好了晚餐,見她從屋外進來,問她:“吃飯嗎?

  “吃。
”花容點了一下頭,跟着嚴楚溪進了餐廳。

  花容的胃口并沒有受鳳錦的到來而有任何影響。

  她雷厲風行的将晚餐吃完,又一頭紮進了書房,開始進行各個分公司總裁工作的電話彙總。

  等到開完會,聽完各個負責人的回報,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

  她疲憊的靠在皮椅上,聽到嚴楚溪的敲門聲。

  “進。

  嚴楚溪走進來,将一杯咖啡遞給她。

  花容接了過來,神色恹恹的低頭啜飲。

  “他還在外面。
”嚴楚溪道,

  花容神色沒變,隻是淡淡“哦”了一聲。

  “不讓他進來麼。

  “随便吧。
”她舔了一下唇,舌尖嘗到了咖啡的苦澀,書房裡燈光昏黃,微涼的光影印在她雪白的臉上,留下淡淡的陰影。
她輕聲道,“我想,我應該學會對他不會心軟。

  嚴楚溪道:“你不會難過嗎?

  “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難過了。
”她仰起頭,視線落在天花闆的某一處,聲音很輕,“這麼多年來,喜歡他的感覺,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快樂。
可能隻是一種習慣。
但是我覺得,我應該習慣不去喜歡他。
要不然,以後會更難。

  嚴楚溪沉默了半晌,才評價道:“你隻是累了。

  花容坐了起來,她對着他笑了笑,然後垂下眼,輕聲道:“是厭倦了。

  是厭倦了無休止的等待。

  就連在生命垂危的時候,也要等待這個男人。

  這份體驗,令她覺得可怕。

  她終于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永遠也等不來的。

  可能到死為止,她都永遠也等不來鳳錦。

  如果那天晚上,她死了,那就是孤零零的死了,她愛的人并沒有來。

  她不能讓自己這麼可憐下去了。

  她決定止損。

  她以前覺得,二十多年很長很長,但是她又不是沒有下一個二十年,為什麼一定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這樣想着,就決定放手了。

  花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打了一個哈欠,道:“我去洗澡了。

  ……

  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雷聲轟鳴。

  花容擦着頭發,走到窗邊往下看去。

  黑沉沉的雨幕之中,車燈還亮着,燈光穿過漆黑的雨絲,在地上留下一灘濕漉漉的印記。

  男人的身影隐隐約約的在車裡浮現,花容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緩緩的收回了視線。

  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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