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亭告訴她的故事,讓唐傾一個晚上都睡不着。
她不知道是該可憐唐甯,還是該可憐自己。
太陽落了下去,又逐漸的升了上來,天涼了,唐傾從昏沉之中清醒過來,看着窗外晨曦微露的天幕,她的身體涼涼的,心也是冷的,隻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無限循環沒辦法解脫的宿命之中。
她和蕭鳳亭遲早都會遇見,然後她要在他手裡遍體鱗傷。
這真是……
十分可笑的一生。
兩個月以後,唐傾出院了。
蕭鳳亭親自開車過來接她。
天下着雪,車子開的很慢,她身上披着厚厚的羽絨服,神色平靜的看着窗外。
她慢慢的開了一點窗戶,一陣爆竹過後的火藥味從車窗的縫隙裡湧了進來,快過年了,雖然這座城市政府已經不允許燃燒煙花爆炸,但是總有小孩會偷偷地在玩,這種味道讓人想到了年味。
她想到這些年,她跟唐易一起過年的時候,都是兩個人坐在出租房裡默默無聲的吃着普通的飯菜,窗外是點燃的煙花,那種熱鬧和房間裡孤寂的反差,讓她總覺得這是唐易對她的懲罰,畢竟以前唐甯在的時候,三個人過年過節都是很熱鬧的。
他用這樣的方式在告訴她,她虧欠了什麼。
而這些年都是洛南初在陪着她過年。
有人陪得日子,總是讓她格外的珍惜,一個人孤獨的節日,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不一樣了。
跟洛南初在一起的五年裡,這是第一次獨自一個人過節,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又過得怎麼樣……
唐傾看着窗外,明顯是在想事情,蕭鳳亭看着她的小臉被窗外吹進來的寒風凍得微微發青,動手旋上了車窗。
唐傾回過神來,問道:“你們家過年嗎?
”
蕭鳳亭看了她一眼,“不過。
”
唐傾微微愣了一下,“你們家族沒有聚會嗎?
”
“有是有。
不過是年末。
”家宴是家族聚會的日子,但是大家都已經成家,自然是要先陪了家人再過來叙舊,家宴在祖宅舉行,也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他反正都是一個人過,平常人過年的那一天,跟他來說跟正常的日子沒什麼差别,大家在外面放鞭炮,他在書房繼續工作。
唐傾“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蕭鳳亭看着她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是想問她什麼,動了動嘴唇,還是沒出聲。
唐傾已經四個月沒有回那間别墅了,回去的時候,發現别墅裡的裝飾也微微有點改變。
門口的兩個花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了兩個紅彤彤的中國結,門窗的玻璃上,竟然也被貼上了兩個倒過了的福字。
蕭鳳亭一邊抱着她走進去,一邊跟她解釋:“都是下人們沒事弄得。
”
雖然他不過節,但是尋常人也是要過的,别墅裡放點紅色的,看起來也算是喜氣,他們喜歡搞,他也不會多說。
唐傾“嗯”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她被他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蕭鳳亭低頭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