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看着她的背影,然後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虛弱的躺回了床上,緩緩的蜷縮起身子,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她不知道還要留在這裡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身體像是步入深秋逐漸的枯萎的草,她能感覺到自己生命在痛苦中逐漸的流逝。
其實很多的時候,她閉上眼睛步入睡眠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再也醒不來了。
可是總是還能醒着。
如果她死了,果果該怎麼辦呢?
她總是很後悔将她帶到這個世上。
*
夏景年用力的拉着宮衡的手臂把人拉到了船甲上。
夜逐漸深了。
随着潮汐的變化,撲打在身上柔和的海風,也微微變得刺骨。
夏景年那張溫雅的臉蛋,在冷風中看起來有些冰涼,他擡起頭看着宮衡,咬牙低聲質問他:“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她的心理和身體都已經再也經不起刺激了嗎?
你再這樣對待她,她會被你逼瘋的!
”
“那就讓她瘋了好了。
”
淡淡的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宮衡的唇裡溢出,被海風頃刻吹散,他微微擡起了下巴,微笑的看着夏景年。
“瘋了才好。
瘋了才乖乖的,不會去做我不想讓她做的事情。
”他的頭發被海風吹動着,露出那雙毒蛇一般陰冷的眼睛,此刻他雖然在笑,但是瞳内濕冷蝕骨一片。
夏景年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看是你瘋了!
”
“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
”宮衡撐在欄杆上看着遠處漆黑的大海,語調漫不經心,“不管你怎麼做,她都不可能接受你。
再往後,她倘若雙腿能直立行走,她絕對會不擇手段的想要離開你。
你不管做什麼,她那雙眼睛裡都不可能映出你……就像是在碎了的花瓶裡倒水,看起來是空的,但是其實永遠也裝不滿。
”
夏景年沉默了一會兒,“那又怎麼樣?
誰叫是我把她打碎了呢?
是我欠她的。
”
宮衡聞言,低低的笑了一聲,“欠她的麼……可是一輩子還不清怎麼辦?
”
夏景年擡起頭,視線落在宮衡倚在欄杆上的背影上。
他眼神有幾分複雜。
他現在……
是承受不住了嗎?
其實也并不是不難理解。
人都是這樣的生物,得不到的時候念念不忘,而得到以後,就開始患得患失。
就連宮衡這樣的人也不能免俗麼。
終究還是太在乎了。
愛上了一個人,就是神墜落凡間的過程,無情無恨的心被七情六欲填充,心因為那個人逐漸變得柔軟,卻也因為那個人逐漸失常。
找了唐傾整整八年,從無菌室裡苟延殘喘,無數次植皮手術活下來的宮衡,他對她的執念,可能已經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步了吧。
作為一個天生反社會人格的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對彼此來說,都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這一年裡,宮衡都克制的很好,從未有失控的時候,而現在,他明顯感覺到他情緒上逐漸在走向極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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